段晏:「何謂神經麻痹症?」
寧詡:「嗯……」
如何對一個現代醫術盲進行科普?
見他這副糾結模樣,青年細微地揚了揚唇角,突然說:「陛下這樣關心,何不親自察看一番?」
他坦然低下頭,將自己裡衣的腰帶扯開。
雪白的寢衣鬆動些許,領口變得更大了,再抬眼時,黑眸里神色起伏不定,如同一汪要將人卷進去的深泉。
寧詡與他對視著,神使鬼差般,往前靠了一點,困惑道:「看什麼啊?」
段晏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在寧詡反應過來之前,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領口放去,語氣輕了起來:
「哪裡都可以看,若是陛下還惦記著先前令人不快的事,如今臣身體無法動彈,陛下也大可以報仇了。」
「這樣的話,以後再見到臣,與臣共眠,可否就不顯出那副驚畏模樣了?」
青年的嗓音很悅耳,低低的,仿佛帶著幾分懇請的意味,小鉤子一般落進寧詡耳中,勾得他臉上發燙,心臟砰砰地跳起來。
從未……從未見過段晏這樣低聲下氣的時候……
寧詡被他求得幾乎有些飄飄然了。
難不成是怕朕以後斷了他的養老金,他一個殘廢在宮中難以求生,這才如此示弱服軟?
那他現在是不是無論做什麼,段晏都不會反抗?
……豈不是大仇得報的機會正在眼前?
寧詡被段晏拉著,慢慢也倚靠在了床頭,面上還有些發紅,心跳得也很快。
他的手還放在青年領口,指尖一動,就能觸碰到脖頸下那一塊光潔的肌膚。
段晏習武,乍一看去猶如個文弱書生,實則身上的筋骨皮肉比常人更為堅實,寧詡在他胸口戳了幾下,心中竟似無端被根羽毛撓了一般,細微地發起了癢。
但還沒等他說什麼,青年突然捏住他的手指,與寧詡對視片刻後,低下頭,虛虛親了親那指尖。
寧詡:「……!」
臉上的熱意更甚,帳簾內的氣氛仿佛也在不言不語中升溫,見段晏終於來攬他的腰,寧詡意識到可能要發生什麼,既有幾分害臊又有些緊張地道:
「朕、朕要在在……上面。」
段晏壓他一次,他壓段晏一次,以後就算是扯平了吧?
等這番孽緣了結,他也可以除了段晏侍君的身份,賜一處京城的質子府,讓段晏搬到宮外去住……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將來,兩個人便算是橋歸橋路歸路,不必再相見了。
寧詡朦朧中想到這裡,心裡忽而湧上幾分沒來由的失落。
他與段晏這段亂七八糟的露水情緣,也該是時候結束了。他要和小青認認真真批摺子,處理朝務,好好上班,不能再和段晏這個敵國質子成天糾纏吵鬧了。
明明只是第一眼見到的人……論特殊,段晏是有些特殊,但那點特殊,也不應影響他這麼久……
寧詡思緒複雜紛亂,等他回過神來,就發現段晏雙手箍住他的腰,然後把寧詡抱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隨著青年的動作,寧詡糊塗地想,好像哪裡不太對啊……
他坐在段晏身上,段晏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寧詡能舒服點。
寧詡兩隻手搭在青年肩上,漸漸感到顛簸起來,某個地方有了熟悉又陌生的觸感……
終於發覺事情的發展和想像中截然相反,寧詡才睜大眼,酸軟無力地掙扎道:「餵……你——唔!」
*
今天的御書房,夏瀲獨自整理了一天的摺子。
沒有寧詡的許可,他也無法批覆奏本,整理完後了,便走出書房,問宮人:「陛下還未回來嗎?」
宋公公已經回到御書房伺候了,聞言尷尬道:「哎,陛下他,還在竹意堂呢。」
夏瀲有點不明白:「都下午了,段侍君有何要事,讓陛下留這麼久?」
這早上有好幾個臣子來尋寧詡,夏瀲一個人都快招架不住了。
宋公公的臉色更加尷尬:「這,這奴才也不清楚……」
聰明如夏瀲,很快從宋公公欲言又止的模樣中揣測中什麼,也有點臉紅,輕輕說:「據說陛下昨夜就過去了,段侍君他……他便是不避諱腿傷,也要顧惜陛下的身體啊……」
宋公公:「咳,咳咳,是啊。」
「夏良君,宋公公。」說話間,忽有宮人來報:「陛下從竹意堂回來了,御輦正往這邊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