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溫嶼年塞進GN,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不亞於將他塞進宗穆川的庇護下。
宗穆川只要有電影要籌備, 首選就是在GN里挑人。
兒子再無法無天也干不過老子。
溫嶼年安全了,他動不了了。
溫紓萊不避不退地回視宗昂:「迫不及待。」
讓溫嶼年簽約GN,就是她拜託孔佳茉幫忙的事情。
這還是她第一次動分手的念頭時宗昂給她的靈感。
要不是宗穆川的工作室不簽人, 溫紓萊都想把他哥送宗穆川眼皮子底下看著。
合同一簽,再找人委婉不刻意地將這個消息傳到孔佳良那兒,孔佳良絕對會來問宗昂。
基於和餘澤帆那段戀情的經驗,溫紓萊就不信宗昂做的監/聽那些齷齪事兒,孔佳良他們那幾個好兄弟能不知情。
溫紓萊再丟給他一個能闡明她決心的實情:「麵館我也已經買下來了,以後就不用你再費心了。」
宗昂問:「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他沒別的意思,是單純疑惑。溫紓萊打工兼職的存款再多,撐死也就能買下北京景區旁邊店鋪的一平米,她又不會找溫嶼年要,一旦她去找溫嶼年,他們之間的矛盾就勢必要暴露出去,照溫嶼年那個護短的脾氣,早上門揍他了。
溫紓萊直說:「找孔佳茉借的。」
宗昂斂睫無可奈何地笑了聲。
她那麼怕欠人情的性格,現在為了擺脫他不惜去找朋友借錢。
她能為他打破常規,也算是一種區別對待吧?
該交代都交代完畢,不必再逗留,溫紓萊扔下那張被她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巾:「我先走了。」
她穿好外套,圍上圍巾,遮擋住大半張臉,劉海兒下的一雙眼睛愈發大而亮,挎上書包往門口走。
手指剛一碰到門把,身後一道刺耳的重音遞來,是椅子划過地面。
後背一撞,她被人從後方擁住。
宗昂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橫在她胸前,「我不想分手,你別不要我。」
書包墜至手肘,裡面裝著電腦,有點重,壓得溫紓萊心口也沉甸甸的:「宗昂,我們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了,就到此為止吧。」
宗昂語氣難掩委屈:「我說了我會改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因為你只是口頭說說,不值得被信任。」溫紓萊看著眼前的門板上繁複的花紋,視線漸漸虛焦:「上次我發現你耍我我就想分手了,是你用我哥來要挾我,這次我不想妥協了。」
她被逼迫後,還想過要好好經營和宗昂的愛情——這才是最讓她心灰意懶的原因。
宗昂鼻尖深埋進她的圍巾里,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瓮聲瓮氣地說:「這次是真的,我保證,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語言系統宕機,組織不出甜言蜜語,措辭蒼白:「求你了。」
那些拒絕的話溫紓萊都要說吐,「宗昂,我真的很煩你了。」
她話里是濃重的不耐,似乎宗昂是個什麼垃圾,被他纏上之後急於丟棄。
宗昂窒悶得不行:「你別煩我。」
下巴蹭開她圍巾,吻接連落在她頰邊、耳廓及脖頸,試圖用生理反應激回溫紓萊對他的依賴。
「宗昂你夠了!」溫紓萊奮力掙扎,反手推他臉,修剪圓滑的指甲在他臉際剮出血印。
宗昂鬆開她少許,調轉她側身,手掌向上扣住她後腦,炙熱的吻逼下。
溫紓萊狠咬住他嘴唇,血腥味頃刻在二人口腔蔓延。
這是他們接過最激烈的一個吻,誰都沒有閉眼,還都紅著眼圈。
宗昂舌頭搗進來的那一秒,溫紓萊眼角一晃,後頸驟痛,眼前一黑。
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宗昂收回手,胸腔起伏一瞬,低頭靠近倒在懷裡的溫紓萊。
要碰到她眉心時又停下,他嘴唇現在不乾淨,會弄髒她。舔掉下唇破口溢出的血漬,他蹭蹭溫紓萊的鼻尖,打橫抱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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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的拍打聲,海鷗在鳴叫。
溫紓萊被這些雜音喚醒,睜開眼,上方是潔白的天花板,餘光飄進一抹白色,窗簾被穿過縫隙的海風吹起。
大片大片的陽光傾灑進來,是個不同於北京的極好天氣。
溫紓萊不適地抬手擋了擋,撐坐起身,迷茫地環顧四周。
地中海風格裝修,寬大的床邊是垂墜的白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