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喊我的時候,我整個人好像突然在黑暗裡摸到了一盞明燈,立刻清醒過來了。」
蘇紜卿心跳加快了:「少將軍,你能清醒過來我很開心……」
「開心?」盛皓元自嘲般的笑了一聲,「你開心的是與臨淵重歸於好吧?怎麼樣,你想起來與他從前的事了嗎?」
蘇紜卿搖搖頭:「還沒有,但我不在乎了。」
「哦?」
「我知道他就是那個唯一的人,錯不了。從前的事怎麼樣都好,我現在不想失去他。」
盛皓元如釋重負般的嘆了口氣。
「那就好,這樣我便……」
「怎麼了,少將軍?」
「這樣我便能徹底的無牽無掛了,也……」
蘇紜卿總覺得這說法有股強烈的不吉利的氣息,忍不住打斷了他:
「少將軍,你別這樣說,我希望你好好活著,不要入魔。」
「真的嗎?」盛皓元口氣似乎一振,「你在乎我?」
蘇紜卿認真的答道:「是,因為你是真的關心我。」
盛皓元周身一顫,壓抑著嗓音艱難的問:「即使……即使我對你一直都有一些逾越的想法?」
「……」蘇紜卿仔細想了想,最終答道:
「是,雖然我無法回應你的心意,但我還是在乎你。因為我知道,聖上也在乎你,把你看成最重要的人之一。」
聽見盛皓元略帶苦澀的笑聲。
「我明白了,」半晌,他啞聲道,「小畫師,我不需要你回應我的心。因為盛皓元本就沒有心。」
「不是那樣的,」蘇紜卿決然搖了搖頭,「少將軍,你其實比誰都重情義,只不過你一直因為入魔的事,不肯敞開心扉罷了。」
他停了一停,又說:「我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心也能為某個人接納和珍惜。」
盛皓元沉默了很久。
然後他緩緩開口:「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這樣的話。」
蘇紜卿一怔,又聽到他繼續說:
「既然如此,我盛皓元也不妨借你吉言,努力多活幾天試試。」
蘇紜卿心喜:「真的?你肯好好對抗入魔?」
「嗯。」盛皓元嗓音帶了一絲微妙的輕快,「小畫師,我想要不辜負你的在乎,也想要繼續助臨淵一臂之力,更想要真正嘗試把心毫無保留的交給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滋味。」
「那太好了。」蘇紜卿側過頭去與他含笑的眼眸四目相對,「一定可以的。」
盛皓元看了看他略顯激動的雙眼,唇邊泛開淺笑。
是的,我想為了你活下去,看到你開開心心的樣子,不遠不近的在我身邊。
你會與他相愛、拌嘴、交換彼此的靈魂,而我會是你的世界永遠的忠誠看客,為你排憂解難,護你時時周全。
至於我的心。
那是無法交給另外一個人的。
因為你已經根深蒂固的扎在了我的心裡,讓我比任何時候都深刻的感受到傷及五臟六腑的痛、以及沸騰至全身經脈的甜。
餘生能這樣默默的守著你,已經足矣。
沈醉帶著受傷的魏無憂折返回朔國軍中,魏無憂捂住胳膊的傷口,從後方靠在他脖間,語氣中都是輕佻:
「你會來救我,是不是怕我死了?」
沈醉冷冷白了他一眼:「小侯爺難得不以本侯自稱,怎麼,被我救了覺得丟人?」
魏無憂笑了:「你忘了,我已不是禮朝的寧遠侯,口癖當然也要改一改。再說,我怎麼會覺得丟人?我開心還來不及,你難得這麼緊張為夫我……」
沈醉滿臉通紅:「你說什麼?!誰要你當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