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紜卿恍然間好像又回到了櫻苑的那天,與阿淵分別的時候,那人也是說著一樣的話「等我」,卻就那樣再也沒有回來。
他很不安,覺得心中有頭野獸快要衝破牢籠,所以這次他絕不走開了。他就要在目所能及的地方等著他歸來。
他跟著夜臨淵出了營帳,獨孤鴻和孔雀已經候在門口。
蘇紜卿瞥見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愣了一愣。
「……」夜臨淵也很意外,一時無言。
倒是孔雀大膽的先開了口:「聖上,臣罪該萬死,請聖上責罰。」
「你有何罪?」
孔雀跪下,正色道:「臣身為伶人館中人,卻與獨孤鴻有了私情,觸犯了宮規。如此大逆不道,請聖上治罪!但此事都是臣主動誘惑,還請聖上饒過獨孤鴻!」
蘇紜卿驚訝又歡喜的來回打量獨孤鴻和孔雀,一把拉住了夜臨淵的手。
夜臨淵冷冷道:「你身為朕的後宮與旁人私通,理當問斬!」
孔雀一怔:「是,臣知罪。」緩緩埋頭拜倒,獨孤鴻卻一把攙扶住他,抬頭警惕的怒視夜臨淵。
蘇紜卿急聲道:「不要懲罰他們好不好?」
夜臨淵暗暗捏了捏他手,示意他放心,又掉頭冷冰冰的注視跪在地上的二人,寒聲道:
「孔雀,你身為朕的近臣兼後宮之人,犯下此罪,責任確實比獨孤鴻更為重大、更罪無可赦。你若有悔意,朕還可以從輕發落。若是沒有……」
孔雀被他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威嚴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周身情不自禁的發抖。但他還是抬著一雙執著的眸子,堅決的細聲道:
「臣知道。但……臣不悔!」
夜臨淵眯了眯眼:「你不悔?」
「不悔。」孔雀心中恐懼,但還是字字堅定,「臣寧可一死,也不後悔與他互許真心!」
獨孤鴻一把將他護在身後,雙目寒光冷徹,毫無畏懼的與夜臨淵對峙。
兩人之間,似有無數刀光劍影飛過。夜臨淵突然怒而拔劍,一劍朝孔雀刺去,卻被獨孤鴻迅速凝氣,兩指彈開。兩人又同時出掌,在空中雙掌相交,內力震盪,兩人都往後退去。
「獨孤大,不要這樣!」孔雀驚愕的起身,目光緊緊追著二人。
夜臨淵往後退去,卻是利劍回鞘,拉過蘇紜卿擋在身後,防止他被震盪的內力所傷。
「孔雀罪大惡極,自當將功贖罪!」夜臨淵冷聲道,「即刻起,與獨孤鴻護送蘇紜卿離開戰局,至安全處等待朕凱旋歸來。孔雀,你可願贖罪?!」
孔雀一愣,眸中逐漸流露驚喜。
「臣自當竭盡全力!」他雙膝跪下,向夜臨淵誠懇的叩首。
獨孤鴻聽到這話,也收起了怒火。但他見不得孔雀這麼卑微,立刻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去吧,卿卿。」夜臨淵溫柔了握了蘇紜卿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吻。
「嗯。」蘇紜卿點頭,卻捨不得邁開步子。
獨孤鴻上前來,輕輕拉了拉蘇紜卿的胳膊,蘇紜卿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夜臨淵,一步三回頭的跟著獨孤鴻和孔雀離去。
孔雀見他一臉依賴和痴迷的樣子,忍不住感嘆:「你對聖上是真動情了……」
蘇紜卿黯然答道:「是。」
他想到自己愛上兩個人,內心依然沉重,還不能很好的原諒自己。
孔雀瞥一眼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抱怨:
「你到底在糾結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擔心的事根本不存在?!」
蘇紜卿輕聲問:「你指什麼?」
孔雀恨恨的道:「你的心上人跟聖上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不知道你整天在瞎想什麼。你明明剛進宮的時候就愛慕聖上吧?為什麼受傷醒來就忘了他,還杜撰了一個不存在的心上人來傷害他?!」
獨孤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別說了,但孔雀不肯罷休,又憤憤不平的道:
「在我看來,你就是矯情、就是欲擒故縱玩弄聖上!最初你表現得那麼痴情,惹他動了情,卻一覺醒來就忘了他。你只顧執著於你那個不知道掉到哪個坑裡的心上人,有想過聖上是什麼心情嗎?」
「……」蘇紜卿沒有答話。
孔雀還在繼續:「你重傷昏迷的時候,他為你心碎欲裂!而你做了什麼呢?你一睜眼就拒他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