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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杏枝自外面回來,眉眼間含著笑,口中卻說:「姑娘,這玉鐲碎的厲害,我走了好幾家玉器鋪子掌柜的都說不行,加銀子都不收!」杏枝淺淺笑著:「直到我進了一家書香玉器鋪,掌柜的本也是說不行,可不知為何有人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他就又說行了!」

桃漾:「……」

「這是何道理?」

杏枝:「我也問掌柜的了,他只說讓過幾日去取便是。」桃漾抿了抿唇,心生好奇,卻沒再問杏枝,只道:「過幾日我去取。」

——

初夏雨水多,淅淅瀝瀝落個不停。

距謝老夫人的壽辰還有半月時日,早些日子因謝夫人染了寒,這操持壽宴的事就落在了四房手中,只是府內瑣碎事由四房操辦,與各士族之間的往來以及一應安排皆由謝懷硯經手。

這日晨起都在老夫人的存玉堂請過安後,謝懷硯與謝老夫人說起此事:「府內客房院落、珍饈玉饌、各士族前來祝壽明細,可供休閒消遣之地,四叔母都已安排妥當。」

「祖母喜《清商樂》,請了三台戲班子和雜耍,亦請了雲遊在外的圓覺大師前來頌講佛法。」

謝氏是門閥豪族,謝老夫人今歲過的又是整壽,一應事務就算是說上幾個時辰也不一定能羅列完,謝懷硯自是沒有耐性說這些,謝老夫人聽上幾句後就笑道:「你安排就是了。」

她抬了抬眼皮,看著謝懷硯,神色打量道:「各士族前來賀壽的名單我瞧過了,倒是有

不少未出閣的女郎前來,正好趁著壽宴,也該把你的親事定下了。「謝老夫人想了想,轉眸問謝夫人:「你常在士族間走動,可有為懷硯中意的女郎?」

謝夫人面容溫和回:「倒也有幾個中意的,不過,還是得懷硯點頭才是。」依著謝夫人的意思,自是要在他們王氏一族中挑選出一位女子嫁入謝氏來。

謝懷硯眉眼清和,輕笑,對謝老夫人道:「孫兒聽祖母的。」

——

午後,桃漾坐馬車出了謝府,來到杏枝早幾日說的那家書香玉鋪。

這間玉飾鋪子不大,布置卻極為清雅,可見玉鋪主人是位清塵脫俗之人。桃漾走進時,掌柜的正在忙碌記帳,抬眸間瞧見她身後的杏枝,便咧開嘴恭敬笑道:「姑娘的玉鐲已修復好,稍等片刻。」

他起身去了玉器架後的隔間,不一會兒,手中拿著一隻古檀木匣,將那隻羊脂玉玉鐲取出,遞在桃漾身前:「姑娘瞧瞧,可還滿意?」桃漾以絹帕接過,在日光下可見玉鐲澄澈光潔,幾乎不見斷裂縫隙。

桃漾不由得驚疑。

她不敢想這玉鐲竟能修復如初,也從未聽過有匠人能將斷裂玉器修復的在日光下亦不顯裂痕。桃漾對掌柜的莞爾,道謝後,示意杏枝,杏枝便取出銀兩遞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垂眼一瞧,便笑了:「姑娘客氣,既已付過銀兩,便請收回。」桃漾溫婉回道:「師傅手藝精湛,還望掌柜的收下,替我道謝。」說到這,掌柜的眉心抬了抬。

他溫聲道:「二公子說了,姑娘若是要道謝,可去見他。」

「誰?」桃漾本能問他。

掌柜的再回:「淮陽謝氏謝二公子。」

第7章

給桃漾妹妹賠個罪

桃漾攥著手中玉鐲,微微怔神,隨後再次問掌柜的:「這玉鐲是謝二公子修復的麼?」掌柜的不答,只對桃漾施禮,便去忙其他的。桃漾抬眸瞧了眼這間玉鋪,隨後走出上了馬車。

「姑娘在擔心什麼?」杏枝見桃漾自上了馬車後神色就很是沉重,不解的問她。

桃漾搖頭:「沒什麼。」

杏枝問:「那姑娘要去給二公子道謝麼?」

回到韶院,桃漾將在街市上買來的乾果點心送去桓馥屋中,走進時,見桓馥正靠在香榻上繡平安符,左右時辰還早,桃漾就也坐下來,陪著桓馥一起。母女二人一邊閒話一邊忙著手裡的繡活,不多時,桓馥抬眸看了眼桃漾:「怎還心神不寧的,可是出去一趟遇到了什麼事?」

桃漾回過神,對桓馥道:「老夫人送的玉鐲雖修復好了,可畢竟是碎裂過,我在想,是不是得去給祖母認個錯。」幾日已過,每日去存玉堂里請安,謝老夫人倒也未再提起過那夜的事,桓馥寬慰她:「事不怪你,老夫人心裡明鏡似的。」

桃漾對桓馥露出笑意,繼續陪著她繡平安符,直到天色將暗在這裡用過晚膳後才回到自己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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