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站起來伸個懶腰,一起身就把腰扭了,他耐著性子給父親打電話,想問問他有沒有認識什麼好的骨科醫生,結果父母電話都打不通,一直到打電話給父親的秘書小姐,才知道自己爹媽今天出去度假了,算算時間現在正在飛機上。
好在秘書小姐給他介紹了個醫生,說他父親前幾年腰部動刀子,也是這個蔣主任治好的。
秘書小姐在電話那頭露出職業笑容:「蔣主任那邊我打好招呼了,你直接進去找她加號就行,就是你們俱樂部邊上的二院。」
青衣掛了電話道了謝,霧眠攙著他,打了輛車,來到二院。
每個城市的三甲醫院的門診大樓都差不多,每天都是烏泱烏泱的人,掛號機前一堆人排隊領號,甚至還有上來兜售黃牛票的。
門診大廳諮詢台旁邊就掛著各位科室醫生的名牌。
青衣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腰,走的活像個孕婦。霧眠攙著他,順著青衣走到那些名牌下。
「蔣主任……」霧眠眼睛一行行掃下去,找著青衣一會兒要去問診的醫生,眼睛一亮,指著一張照片,「啊,這兒呢,骨科科室主任醫師,蔣曉。」
霧眠看著蔣醫生的介紹,對著青衣道:「看著好牛逼啊,你這有錢有勢就是好啊,這種級別的醫生,平時的號子都得搶吧。」
青衣沒搭理他,一隻手揉著自己的腰,另一隻手指著蔣醫生旁邊的照片:「我覺得這個醫生不錯。」
長得不錯,合他的口味。
霧眠扶了扶眼鏡:「副主任醫師,路景澄……這,應該是主任更厲害吧?」
說著又掏出手機刷新著掛號的頁面:「而且這路醫生的號也沒了啊。」
果然,今天就是晦氣的一天,青衣在心裡冷笑。
*
最近幾天,二院的骨科科室里,一直有小護士們偷摸看著辦公室里新來的路醫生竊竊私語。
原因無他,因為路醫生帥啊。
瘦瘦高高,眉目俊朗,二院的那身白大褂,硬是給他穿出了大長風衣的感覺。
右上角的口袋裡,插著幾隻原子筆,胸前掛著工作牌。
工牌上的照片是路醫生當年規培結束後特意收拾了一番後去拍的,表情認真嚴肅,嘴角倒是微微上揚,那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照片外的人。
用護士長的話來說,路醫生那張照片哦,就是在和這些年輕小妹妹說:小樣,這還迷不死你。
照片左側則是他的大名:路景澄。
路副主任今天上午的門診。他面前站著一個女大學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遞過去自己的CT片子,說自己腰疼,坐不下去,之前找了個按摩店,緩解了不到一個星期又疼了。
路景澄在電腦里輸著病症,輕輕按著小姑娘的腰部,問她症狀。
他的表情認真,白大褂裡面也是一件得體的襯衫,沒有打領帶,襯衫鬆開了最上面兩顆扣子,整個人透著一股詭譎的美。
姑娘躺在檢查床上,路醫生抬著姑娘的腳,語氣平和:「這樣疼嗎?」
檢查完後示意姑娘起身,指著片子和她說著結論:「你這腰椎間盤伴隨鈣化,現在坐都坐不了嗎?」
姑娘打了個哭嗝,點了點頭。
路景澄沉思了下對著姑娘問道:「你考慮做手術嗎?」
姑娘一聽手術嚇得當場哭出聲,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說自己還在上學,就是趁著放假來看看,不想做手術。
路醫生嘆口氣遞過去張紙巾:「那就先保守治療吧。」
路景澄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面上透著些疲憊但依舊職業:「每天定時來就可以,先保守一段時間看看。」
姑娘瞪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問他:「醫生,我這個會復發嗎?」
路醫生看了她一眼,繼續敲打著鍵盤,語氣帶著些安慰:「你平時注意鍛鍊,可以減緩復發的概率。」
話語間專業而又冷靜,對姑娘的婆娑淚眼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姑娘盯著路景澄胸前的照片,張了張嘴還想問些什麼,最終也沒問出口,拿著片子出去了。
*
青衣來到候診區的時候,看了看已經坐滿的座位,在電子屏下看著上面路景澄的名字,再次感慨自己今天的不順心。
可還沒感慨幾句,候診大廳就有人鬧事。
兩個男人一個捂著胳膊一個滿臉橫肉,互相叫罵著來到大廳,其中一個臉上還帶著傷,每罵一句感覺他臉上的血跡都在跟著顫抖。
小護士連忙過來阻止又有劍拔弩張趨勢的二人,捂著胳膊的男人叫罵地更加厲害,充分表達他手臂的痛楚和面前男人的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