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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寧點點頭,「既然他還活著,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她深吸一口氣,眼神晶亮,聲音猛地高出好幾個調,「走,去盛香……」

話沒說完,李昭寧便被這陣濃郁的屍臭味熏得吐了一地清水。

子涵要來扶,李昭寧卻擺擺手,並不在意,只是接過手帕蹭了蹭唇角的水漬,便將帕子塞在懷裡,推門出去。

李昭寧攜著子涵,借裴硯的身份去盛香坊細細察看了一番,在郭小凡的小房間裡,發現了他尚未來得及帶走的首飾和小錢袋,便知道他一定會找機會回來取。

但這裡畢竟是案發現場,里外都被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守著,郭小凡並無機會來此取回財物,而郭小凡又沒有其他的家人,線索至此便斷得乾乾淨淨,再無別處去找人。

李昭寧只能先回宮,再另想辦法。

她回到延英殿時,天色已經蒙蒙亮,而裴硯仍舊在小榻上睡著,雙眼緊閉,呼吸綿長。

陽光照進窗子,燭火的光芒便褪了幾分,裴硯臉上明滅不定的陰影也漸漸消失,被光影切割得鋒利英挺的五官也逐漸柔和起來,染上朝陽的融融暖意。

李昭寧從未見過這樣的裴硯,她印象里,裴硯要麼是一身官服,靜立在金殿的丹墀下的清冷淡漠的吏部尚書,要麼就是跟她獨處時的鮮艷生動裴郎君,還真沒有見過他如此不設防的、安靜從容的睡顏。

似有所感,李昭寧繃緊了一整夜的心緒也終於放鬆下來,而明亮的陽光也柔柔地打在她的背上,驅散夜寒,傳來一陣暖意。

她走到屏風後將衣服換好,把換下的衣服虛虛地披在裴硯身上,才走到前殿,吩咐人去叫醒裴硯。

不一會兒,身後便傳來一陣緩慢輕柔的的腳步聲,回頭看時,裴硯已經將衣服穿得工整,雙手繞到腦後,正在系幞頭的帶子。

見到李昭寧,裴硯眉梢微微一挑,繞到李昭寧前面,俯身拱手道:

「陛下恕罪。昨日臣精神睏倦,說了兩句竟在延英殿睡著,今早才醒,請陛下責罰。」

雖然說著請罪的話,但李昭寧卻並沒有在他的語氣里找到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意,反而有些諸事瞭然的從容。

她本就心虛,因而也不準備追究什麼,便點點頭:「不必了,裴卿勞累,待早朝過後,回去好好休息。」

裴硯道了聲「是」,行了個禮便緩緩走出大殿。

李昭寧盯著他,似乎有什麼從腦中一閃而過,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她忘得一乾二淨,而子涵遞過來的巾帕又讓那本就記不住的事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昭寧晃晃腦袋,將閒思甩出去,拿起巾帕擦了擦臉,便去上朝了。

早朝上一切如舊。

李昭寧特意問了問兵部,最近有無軍隊調動,卻只得到了諸鎮皆安,除剿匪的小範圍調兵外,沒有大的動靜。

李昭寧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暗暗冷笑,看來睿王進京一事,里外都瞞得十分嚴實,就算她抓著人問,恐怕也是粉飾太平,一無所獲。

她又悄悄看了看角落裡的裴硯,卻被小太監突然的宣告嚇得收回了目光。

「無事退朝——」

「等等,」李昭寧突然開口,轉向司天台,「近日……可有雨水?」

司天台一直都處在百官的邊緣地帶,突然被叫,自是一愣,卻也不見慌亂,而是緩緩走出,恭恭敬敬地拱手道:

「陛下,臣觀天象,近日並無大雨,但自三天前起,東南方向就不斷有濕風襲來,臣猜測,近些日子的日落至清晨時分會起濃霧。陛下可限制百姓出行,以免徒生禍端。」

李昭寧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若有所思。

第44章

下朝後,裴硯罕見地沒有去吏部點卯,而是告了個假,徑直回了家。

他獨自一人穿過重重回廊,回到房間,褪下外袍,卻捏在手裡,遲遲沒有往衣架上搭。

侍從低著頭走進來,伸出雙手要來接裴硯手中的衣服,卻撲了個空,抬起頭,看到裴硯雙眸渙散,神情漠然。

「下去吧。」

侍從感受到裴硯話中的拒絕,便也不再上前,而是微微行了個禮就退出房間,攏好房門,在院子口候著。

寂靜房間裡,裴硯走到書案前坐下,手中仍舊緊緊握著那一件普通得再正常不過的絳紫色的圓領袍。

他目光淡漠而清醒,盯著這件衣服看了半天,才好像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抬起手來,將衣服隨手搭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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