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小跑著穿梭過去。
只見烈日下。
刺眼的紅。
著火的車輛,兩道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還有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草莓蛋糕。
那股甜香混合著血腥味,闖入鼻息時,難以忽略的濃郁。
「爸……媽……」
正蹲在地上,給兩人做急救措施的宋原野,聽到這聲音,動作頓時一僵,回頭看向她,他染血的手,在日光下被映照得鮮紅。
那雙眸子,在死亡面前都沒有退縮,卻唯獨看向她時,帶著緊張的畏懼。
梁氏夫婦被送去了醫院。
急診室外,梁清妍等得焦灼,明明是夏日,醫院走廊卻冷的過分。
宋原野欲上前,梁清妍卻只看見他滿手的血,瑟縮了一下。
宋原野目光閃了閃,將手藏在身後,站著沒動。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
「誰是患者的家屬?」
梁清妍艱難囁喏唇瓣,「……我是。」
「兩位患者由於失血過多,搶救無效,這是死亡證明。」
轟——
梁清妍大腦一片空白。
「妍妍!」倉皇間,宋原野抱住她,恍惚間,預料到要失去,就害怕到拼命去抓緊,好像抱住了輕飄飄的一朵雲,隨時都會消散。
……
梁清妍醒來的時候,唯獨卻忘記了車禍的當天,還有宋原野這個人,忘記了他們的一切。
她被舅舅領養,跟著舅舅來到了新家。
她沒有報考京大,也沒有繼續跳芭蕾。
學費太貴,舅舅一家承擔不起。
儘管舅舅舅媽很關心她,她也盡所能的,接受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變化,但穿廉價的衣服,皮膚還是會因為不習慣而過敏,手指太嬌嫩,被磨出細繭。
直到那個暑期,她忙著打工掙取學費,當冷雋的少年出現在門口,她只是陌生地問了一句。
「你找誰?」
「認錯人了。」少年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複雜,複雜到她看不懂。
*
梁清妍知道,爸媽車禍那天是從外地趕來,從考場接她的。
舅舅不願意和她提起,怕引起她傷心,後來無意間又說起那天的事,其實車禍當天,有個和她同校的少年,從著火的車輛中,把她父母救了出來,做了急救措施,才讓她父母撐到了醫院。
可惜最後,依然沒有搶救過來。
如果可以的話,梁清妍挺想當面感謝那個少年的。
她生日那天,舅舅一家準備了草莓蛋糕。
梁清妍聞到那個味道,就想吐。
最後蛋糕沒吃成,好在舅媽準備了她喜歡的芹菜牛肉餡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