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一頓,譚櫝見對面劍光划過,也不躲,提劍相抵。
「鐺」,又是一聲。
兩人僵持不下,聽到一聲熟悉的笑聲,譚樾才回過神。
鄔王拍手而笑:「好好好,不愧是孤兒。」
譚樾掃了一眼譚櫝,只見譚櫝將劍遞與侍從,迎上前行禮:「父王。」
譚棹等人行禮過後,才發覺鄔王身後還伴著瀾妃與雅妃。
譚棹見到母妃高興,只與瀾妃敘話,譚楷起身,恭恭敬敬:「母妃。」
譚櫝內心落寞一霎,伴在鄔王身旁,請父王落座。
譚樾內心苦笑,望著天地茫茫,忍不住傷神。
「樾兒。」
譚樾回神,走到鄔王身旁,坐下,開口:「父王身子可好些了?」
鄔王望著雅妃,點頭:「有雅妃的醫治,好了許多。」
譚樾順著鄔王視線看去,內心瞭然,自己斟了一盅酒,慢慢飲著。
譚櫝看著此刻的譚樾,倒覺得有些「天涯淪落人」的滋味。
笑著開口:「父王,可要觀兩齣冰耍?」
鄔王:「冰耍?確實許久未見了,最後一次瞧,還是十幾年前。」
譚櫝起身:「兒臣下去準備片刻。」
譚樾抱著湯婆子的手緊了緊,記起兒時自己貪玩,看了冰耍後,硬是要去學。
……
「樾兒!不許。」
譚樾聽到母妃的不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試圖用眼淚賄賂母妃。
結果蕊貴妃壓根不吃這一套,佯裝要揪譚樾耳朵,唬得譚樾捂著耳朵躲在泗艽身後。
那時泗艽也才一般大,甚至沒有譚樾高,抖著身子害怕道:「貴妃娘娘,饒殿下耳朵一命吧,哎呦,殿下您踹艽幹什麼?」
譚樾忍不住笑了一下,鄔王瞧見,問:「何事這般高興?」
譚樾收住笑,恢復平常:「回父王,無事。」
另一邊,雅妃站在譚楷面前,嗔怪:「又許久沒來見母妃了,最近可有好好吃藥?」
譚楷無法,只能低聲答:「兒臣最近有些忙,正準備過兩日再去看望母妃。」
譚楷扶著雅妃坐下,問:「母妃在苓菱宮可還住著習慣?」
雅妃接過晴玄遞來的湯婆子,淡淡道:「本就是舊居,何來習慣不習慣。」
譚楷沒話說,只好靜立在雅妃身側,雅妃知道譚楷還站著,開口:「站著做什麼,陪你父王說說話。」
譚楷答應著,卻轉身出了亭,在一片寒冷中靜靜站著。
譚櫝湊巧碰著譚楷,拍了拍他的肩:「站這幹什麼,身子受得了?」
譚楷正心煩,扭頭:「與皇兄無關。」
譚櫝懶得搭理他,催促身後的人跟上,自顧自步入亭中。
譚樾正與鄔王聊著,聽譚櫝道:「父王,一切準備就緒。」
譚棹也過來,打趣譚樾:「皇弟可還記得兒時要鬧著學冰耍?」
譚樾輕咳一聲:「兒時不懂事罷了,太子莫要取笑。」
瀾妃接話:「太子幼時不依舊鬧著要拜師去習木雕,講這王宮是一點都待不下。」
譚棹耳紅:「母妃。」
冰耍果真精彩,兩人起跳時,譚樾替他們緊張,一場結束,眾人皆拍手稱讚。
鄔王難得如此高興,命人給冰耍的人散銀賞酒。
譚樾也有些口渴,進了亭中隨手斟了一杯,抿了一口潤唇,譚棹喚他。
譚樾拿著酒盅走過去,見譚棹已完成的那一幅冰耍圖,把酒盅給周圍的侍從,端詳著畫。
「太子的畫技越來越精湛了,弟自愧不如。」
譚棹也給自己斟酒,開口:「來,共飲一杯。」
譚樾依舊拿回自己的酒盅,仰頭飲盡。
兩人相視而笑,仿佛回到幼時依舊居住在王宮的日子。
一日夜晚,月亮掛在梧桐梢,譚樾聽到有石子從牆外拋入,知道是譚棹來了。
小心開門跑出來,悄聲問:「怎麼了?」
譚棹伏在他耳邊道:「跟我來,有好東西。」
兩個小身影鬼鬼祟祟的貓在酒坊門口,聽看守的侍衛的打呼聲響起,譚棹要拉譚樾進去。
譚樾盯著對方的眼睛:「你要,偷酒喝?」
譚棹:「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