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楷丟下劍,逼問:「你是看著吾長大的,讓吾想想,從吾兒時就開始喝藥了吧,你……」
譚楷止住,手扶著腦袋,大腦開始昏昏沉沉,醫首起身,喚侍女把譚楷扶穩躺好,醫首輕嘆一聲。
角落冒出一個黑影,醫首的聲音毫無波瀾:「殿下休息了,明日再匯報吧。」
醫首輕輕扣了扣軒寺的門,門開了一條縫,那開門的女人見來人,尊敬道:「方大人。」
方泛跨進寺,冷冰冰的月光鋪在寺中的石板上,女人領著他踩上石板,開口:「娘娘等您有一陣了。」
在一個院落前站定,女人道:「大人稍等。」
方泛被領進門,最後在一棵樹下的鞦韆上見到雅妃,女子坐在鞦韆上,小幅度的晃著,聽到動靜,偏頭溫婉一笑:「方大人來了?」
方泛的目光觸到雅妃雙目上覆著的白綢,眸光淡了淡,開口:「娘娘安,深夜擾您,抱歉。」
雅妃不在意,開口:「楷兒今夜沒喝藥吧?」
方泛不知道怎麼說,硬著頭皮答:「娘娘恕罪,殿下……我給殿下點著溫香,今夜應該並無大礙。」
雅妃開口:「楷兒已經許久未上來看看我了,這孩子。」
雅妃喚:「晴玄,扶我回去吧。」
女人上前,扶著雅妃起來,方泛突然開口:「娘娘,何時才能告訴殿下這病?」
雅妃停住腳步,柔聲道:」楷兒既然想知道,那便告訴他好了。」
方泛上前一步,擔憂道:「可,殿下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雅妃掙開晴玄的攙扶,道:「我已經失去榆兒了,他不能接受都要接受,這是他譚昔楷的命。」
……
譚昔楷偎在雅妃懷中,委屈道:「母妃,皇兄皇弟都不與我玩。」
雅妃撫著譚昔楷的髮絲,安慰小傢伙:「楷兒這是難過了?這不是還有弟弟呢嗎?」
譚昔楷玩弄著母妃的髮飾,問:「母妃,為何我的字是也是單字楷?」
雅妃:「譚楷,不喜歡嗎,弟弟不也叫譚凌榆,字榆嗎?」
譚楷搖搖頭,回答:「我很喜歡,我只是問問。」
雅妃哄著譚楷:「好了,喝藥吧,也不知道譚榆跑哪裡去玩了,我去找找他。」
譚楷皺著眉咽下碗中的藥,正漱著口,見一宮女驚慌失措的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落水了。」
譚楷推開碟子,往外跑,母妃不通水性,再加上如今已經到初冬,風已經有些刺骨,母妃如何忍受。
盞湖旁已經聚了一堆人,譚榆正被譚櫝譚棹圍著,譚榆一見譚楷,張著嘴巴哭:「皇兄……」
譚楷凶他:「不許哭,母妃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找你算帳。」
譚櫝不滿,站出來說話:「譚榆也是因為冰裂,掉入湖裡,才上來,你怎麼能這麼凶他。」
譚棹給譚榆披上厚袍,遣人讓把譚榆送回去。
譚楷回懟:「他身邊是沒有下人嗎,再說這會的天氣冰怎麼能凍結實,掉下去也是他活該!」
這麼一番話,倒讓譚櫝想起來了,喊:「是誰陪著四殿下玩的?」
半天一個侍從才站出來,譚櫝下令:「你跪到那去!」
雅妃被救了上來,譚楷撲過去:「母妃,母妃!」
瀾妃過來,道:「怎麼還不去找醫首?你們都是木頭嗎?」
譚楷站在院落,見眾人進進出出,譚榆穿的暖暖和和,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皇兄的衣袖。
譚楷生氣:「走開點,別碰我。」
譚榆的眼淚又要掉,委屈的禁了聲。
譚楷煩的不行,揪著譚榆的耳朵出來,訓斥:「你看看你闖了多大的禍,要不是你,母妃能落水?水那麼寒母妃怎麼能受的了,還有,你為何要去盞湖玩?你……」
譚榆被說的受不了了,哭著:「皇兄,別說了,我錯了我錯了。」
譚楷:「你錯了也沒辦法,母妃現在都沒醒來,你過來和我一起侯著。」
鄔王也急急忙忙趕來,問:「怎麼樣了?」
醫首支支吾吾:「因為五殿下也正發熱,這邊有些緊張。」
鄔王道:「整個醫司那麼多醫首,孤可不信樾兒能用得找那麼多人照料,你為何用這藉口。」
那醫首跪地求饒:「王上,雖沒那麼誇張,但王妃本來身子就不好,再加上在這個天氣受寒落水,最有經驗的張醫首又在五殿下那裡,我們現在也不過是白站在這裡。」
鄔王惱怒:「廢物!偌大王宮能有用的醫首就張啟一個?來人!拖下去。」
方泛站出來,道:「王上,鄙臣或許可以一試。」
鄔王盯著這個年輕人,衡量一番,點頭准許了。
鄔王扭頭見兩個小人站在角落,讓人帶過來,譚楷大大方方叫道:「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