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不耐煩:「鶴洲怎麼還能有乞討的,別停了,繼續走。」
譚樾聽其他侍從說將軍離府了,心不在焉的翻著書。
童亦跑過來,晃著譚樾:「樾君,樾君,公主要來府上了。」
譚樾才回過神,沒反應過來:「公主?哪個公主?」
童亦嘖了一聲,說:「靖國就一個公主,孑公主,裴妍。」
譚樾明白了,淡淡道:「來府上幹什麼,白離佛又不在。」
童亦更急了:「對啊,將軍不在,咱們服侍不周,公主保不準會生氣。」
譚樾聽童亦給他講這位孑公主過去各種事跡,明白過來:「那這不得立刻叫白離佛回來?」
童亦點點頭,高興樾君終於明白過來,沒白讓他口乾舌燥。
譚樾站起身:「那怎麼不去叫?」
童亦聳聳肩:「羌大人不在,我們誰也不知道將軍去了哪。」
譚樾無語一刻,繼續低頭翻他的書,說:「咱倆是將軍的書侍,接待公主又不是咱倆的活。」
童亦吞吞吐吐:「理是這樣,可規矩不是啊。」
譚樾疑惑:「規矩?」
童亦點頭,一臉認真:「鶴洲王規,宮中人到訪王府,所有侍妾都得相迎。」
譚樾嘴角抽了抽,一本疊一本把書開始收起來。
童亦也忙幫著收書,還不忘說話:「樾君,你怕嗎?」
譚樾悶聲回答:「不怕,這有什麼好怕的。」
童亦伸手扶住譚樾的胳膊:「我看你有點抖。」
譚樾瞪他一眼,把書往裡搬,說著:「別磨在那,快來。」
忙完後,譚樾先一步往書房來,整理好晚上白離佛要讀的書。
他這一小段時間雖然不大好好服侍白離佛,可該幹的事他可一件沒少。
但得打心底承認,白離佛作為將軍,真的很好讀。
譚樾不小心碰了一下那個小鎖鈴,譚樾還是忍不住拿起它,捏在指尖端詳。
「芷卿……」譚樾讀出那兩個字,心想這又是哪位閨中小姐送的。
譚樾搖頭:「這位白將軍可真好桃花緣。」
將要起身出去時,聽見外面一個女聲傳來:「白汀不在,那我不能進去等他?」
譚樾仔細聽著,又有一個聲音為難的說:「公主,這……」
裴妍不耐煩:「你讓我堂堂靖國公主站在將軍府門外,你覺得符合規矩嗎?」
門外安靜一片,無人應答,譚樾嘆著:「不愧是孑公主。」
譚樾想推門離開,還沒碰到門,門卻自己打開,譚樾差點往前栽下去。
往後退了幾步,努力穩住身子,抬眼一看,愣了愣。
門外十幾雙眼睛注視著他,其中一雙是童亦那圓溜溜的眼睛:「你幹什麼呢?!樾君。」
譚樾看見中間被眾人圍住的一名女子,雪膚紅唇,那雙眼睛算有神,可……正填滿了不滿,倒沒那麼漂亮了。
裴妍見一個人杵在她面前,還是在白汀的書房,她就不爽:「怎麼,等著我給你行禮呢?」
譚樾一聽,忙屈身:「公主。」
裴妍好不容易揪住一個,哪能輕易放過。
她也不說免禮,掛著一個毫無溫度的淡笑:「將軍府的其他人可都到門前迎了我,只有你一人在這。」
頓了頓,喊:「杜管家,你們的侍從都是這樣的?」
杜管家額頭掛著汗,躬身戰戰兢兢道:「公主息怒,這是新來的一個書侍,不懂規矩。」
譚樾抬眼,對上杜管家那吃人的眼神,忙低下眼仍屈身等著。
裴妍提裙進了書房,只站在門邊,她身旁的婢女會意,走上前把譚樾搡到一旁,讓開了路。
譚樾還沒被人這樣對待過,想開口說話,餘光掃到童亦,見他猛搖著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裴妍緩緩落座,像女主人一般,讓婢女沏了茶,慢慢抿了一口。
譚樾腰酸,他不知道這位公主要讓他站到何時,門外一眾人也等著,依舊大氣不敢喘。
裴妍終於開口說話:「杜管家,他,喚何名?」
杜管家顫巍巍的走進來,回答:「回公主,他叫樾君。」
「樾君?好奇怪的名。」
譚樾心裡翻白眼:「有『孑』這個封號奇怪?」
杜管家接不住話,只呵呵乾笑了兩聲,卻聽裴妍說:「平日裡,你們府怎麼罰不守規矩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