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家裡人受傷了,你跟著忙前忙後全程照料是孝順,但你就去看一眼,嘴巴說兩句擔心,拍兩張照片,大家不就知道你擔心了嗎?至於你真的在裡面照顧了多久,誰知道?送禮物也是,你可以送真金白銀,也可以送一些看著很關係,其實沒幾個錢的東西。比如親手織的圍巾,親手做的擺件等等。你自己發的時候說親手,但實際上,代做手工活兒的可不少,誰知道你到底做沒做。
就是一個意思唄。
可是,陸紹元即使想到這些假裝都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恨不得一切重頭來過。印珹還有什麼辦法,不得勸著他放寬心點,「那沒辦法吧,你還就是得把這好家庭繼續演上一段時間,演到大家都看膩了這戲碼了,你就可以逐步減少頻率,到最你再也不提相關內容。」
忍字頭上一把刀,這世界誰不是戴著面具過活呢。
「但是,我在那個家裡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陸紹元感覺自己幾乎被分成兩半,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繼續這樣下去,整個人卻又不由自主地向著更深處沉淪,「每時每刻,我都覺得自己自己的存在好像沒有絲毫意義。」
他恨不得現在就和那個虛偽的家一刀兩斷。
「就是想要搬出去住而已,很簡單嘛。有錢租個房就好了。」印珹總是能把他們眼中看起來很複雜的事情說得簡單,「要不你直接在影視城租個年租房,有錢的話自己買一個就行。理由就是方便工作。」
搬出去還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被寵壞了,這點小事都自己做不到。
「房源呢,總不能我自己過去找吧,我現在就是這麼一個廢物模樣,什麼都做不了。」陸紹元狠狠地錘了一下病床,與日俱增的壓力幾乎都將他徹底籠罩。
「你沒有房源,我有啊。要不租我剛剛首付的房子也行,我首付了一個單元兩套,你們兩個住對門也說的過去。至於搬家,你們聽說過那種一夜搬家公司嗎?就是專門幫那種遭受家暴的人逃離原生家庭的。收拾東西可麻利了,三個小時保證搞定,你只要在某天無人的下午出門就可以了。」印珹也不管他到底需不需要,直接把相關信息全都發了過來。
他好心找信息,有些人卻好像並不需要,陸紹元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不用了,那個家裡的所有東西我都不需要。」
來了,財大氣粗人設,又來一個不把錢當錢的。
你平時常用的東西不花錢,日用品什麼都不要了,怎麼不直接代謝一下喝露水睡樹上去?印珹從來不慣著這些傢伙,「還是要回去拿一下的吧。你自己洗漱用品,床單被套,還有平時習慣用的小電器都不帶了?你明天換洗衣服有嗎,難道還要蘇淮幫你現場出去買?超市里最多給你來點純棉的。」
一句話直接把陸紹元堵住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吧,直接被戳穿尷尬了對吧,印珹沒在這個問題上停留,換了別的方向,「你們定下時間,如果要搬我覺得是儘快,我把房門密碼留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