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要不是被逼到一定份上誰做飯。」說起這個印珹簡直一肚子苦水,「你說說有時候人就那麼苦。學校就是只聽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歡天喜地迎接新生進校,把我們這些老人直接趕到剛裝修好的新校區去。這設備是新,但就是荒啊,出門就是大爺大媽菜地,還得小心點別給人家踩了。否則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巨大爭端。食堂的大師們也實在太過有創意,什麼草莓炒蘆筍,橘子燉西葫蘆,簡直創意永無止境。」
「到這份上了不是十八般武藝都被逼出來了。只有到這時候,我才真正明白,我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國人。做飯基因刻在靈魂深處,拿著鏟勺就仿佛找回我靈魂歸處。」直接一年從廚藝小白到大師速成,現在就算是燉蹄髈這種大菜也不在話下。
印珹拍著胸脯夸下海口,「洲哥,下次有機會,別在這,我好好給你露兩手。」不過這句話說出口,印珹就覺得自己這話不太恰當,什麼叫改天。在國人的默契裡頭,改天不就是不知道哪天嗎?就算要約不得具體一點嗎?
他迅速改口,「要是哪個周末,洲哥你有時間,來家裡吃飯。不是周末不太行,老印不在家,就我一個還是有點手忙腳亂。或者讓老印先上也行,我再練幾年。」
兩個人聊著天,胃口也相當好,不一會兒就把上頭菜一掃而空。或許談戀愛就是有點毛病,不愛在溫暖房間裡頭待著,大冬天硬是要蹲在樓頂吹風,好像看這月亮比所謂暖和更加重要。
來都來了,還能不邀請對方看個月亮?印珹趕緊收拾東西,給邵洲備好了場地,「我買的這個倍數還是稍微有點小,但看看頂上環形山還是不成問題。有時候朦朧也是一種美,要是什麼都看得太清楚,反而失去了想像力。」這話一出口,真是相當有水平啊,印珹。
隨口胡謅的能力與日俱增。其實就是摳搜,不想在這玩意兒上花太多。兩三萬的鏡頭說買就買,換到望遠鏡上扣扣搜搜,猶猶豫豫。
人果然還是只願意在自己喜歡的東西上花錢,這些多餘的就真的多餘下來。
不過,這種時候,印珹多少還是慶幸他這裡還有一個望遠鏡留著,不然還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用相機看同事陽台嗎?這件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有點過於離譜了。
這望遠鏡就很好,兩個人一塊兒看月亮,多浪漫的事啊。
印珹之前早就把參數調好了,只要湊過去就能看見遙遠的月亮近在眼前。以前他也曾經對月亮有著許多幻想,想像著自己是否也會遇見月亮上發生的神奇故事,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那月亮之中看見月華降臨,只是後來,他不再做夢了,一如曾經的自己,深深地埋入無人知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