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早上起得晚了。」,這黑鍋到底是扣她頭上了。
牧尋隱計算了下一會兒要去學習的時間,目光掃過桌面的竹筐,「那我陪大人玩沙包?」
雲深一個瞬間就從跑步機上竄了下來,「好啊好啊。」,玩沙包總比跑步強!
「嗯?你胳膊……」光顧著玩了,雲深突然想起這人胳膊上還有傷,一臉不贊同地盯著那條剛對她『重拳出擊』過的胳膊。
牧尋隱半張臉隱藏在燈光的陰影里,輕聲道:「大人,要看看麼?」
雲深第一反應是他陪自己玩,把傷口弄嚴重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踱步過去,很有領導范地用下巴點了點受傷的位置。
拉鏈被拉開,牧尋隱用完好的那隻手緩緩把衣領順著肩膀拉了下去。
小院子裡的燈光有些晃眼,雲深只能湊近了去看,絲毫沒發現某人『香肩半露』的樣子,和這個有些過分親近的距離。
「長得這麼快麼?」雲深覺得自己本就搖搖欲墜的科學觀要碎了,「上面的鱗片呢?沒了?」
牧尋隱側頭用鼻尖掃過一根因為運動而炸起來的髮絲,「上次,受傷的時候讓沈顏拔了。」
全拔了?!雲深震驚地轉頭,額頭擦過牧尋隱下巴的下巴,暗中的喉結跟著上下移動。
「嗯,很疼。」牧尋隱微微彎了彎眉眼,眼裡帶著安撫的意味,「拖牧涼的福,似乎找到了新的治療方案。」
「放屁。拖他什麼福,要拖不如拖我的。」雲深對牧涼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態度,低頭看著那條布滿了暗紅色皮膚的胳膊,不敢想像那麼多鱗片被拔會有多疼。
至於結果,她不敢碰甚至有些擔心,這樣暴露在空氣中會不會感染髒東西。
但牧尋隱說,這種情況是好現象,拔掉的鱗片沒有再次長出的跡象,外部皮膚可以通過涼水加速癒合。
「涼水?你好歹用個生理鹽水。」雲深聽著兩眼一黑,再次覺得讓沈顏去進修下很有必要。
以前沒條件,大家湊合下就算了,現在有條件了,可別把人當牲口治了。
「所以,大人,這段時間我大概還要勞煩大人了。」牧尋隱勾勾繞繞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句,白天時雲深的眼神讓他很不安,「我去過醫療室了,保證每天都去。」
他胳膊這個樣子,開車、重活都幹不了,要是放在外面巡邏也有可能被人碰到傷口,雲深點了點頭,「行,記得明早告訴李凌,下午三點開全體會議。」
雲深兩根指頭夾著衣領,「把衣服穿好,去沈顏那拿點生理鹽水,非要是涼的的話,你就稍微放冰箱裡冰一下。」
神奇的土著,外加神奇的治療方式。
她不可能再拉著牧尋隱陪她打沙包,兩人就換了方式,改成丟飛鏢。後面甚至開始教牧尋隱打撲克。
【兩點了。】
在系統一聲聲報時中,雲深終於覺得精力耗費差不多,回去睡覺。
「牧主管?」因為懶而忘了帶水的李芬幽魂似的朝外面飄去的時候,被一臉精神百倍的牧尋隱給嚇了一跳。
牧尋隱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穿過梅園一號前的小路朝著專科學院而去。
「這麼晚了,還學啊!」李芬揉了揉眼睛,「我一定是做夢。」隨後發出一聲怒吼,在梅園外迴蕩著。
「不是,他用得著麼?!」
……
「唔,真好,今天只遲了半小時。」雲深滿意地給自己編了個頭髮,換來系統的鼓勵。
【深深,加油!我們一定能早日成為只收錢的鹹魚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系統不僅認同了雲深的目標,並打算和她一起努力。
今天重頭戲在下午,但牧尋隱帶來了一點關於居民身份這件事的說法。
「絕大多數人都覺得很好,願意努力學習通過考試,然後花錢。」牧尋隱在紙上的坡頭村和趙家村上點了點,他們從一開始就很支持雲深,可以說是樂園的元老級遊客。
「但,也有人比較懷疑,甚至……態度不太好。」
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跟著崖底大部隊過來的小領地的人,「他們不想學習,問能不能只花錢。」
雲深當然不會同意,員工們都在學習,憑什麼他們不用?想要享受沒有門票的優惠,光靠錢是不可能的!
【你也沒學。】
雲深:……
「那態度不好的呢?」雲深無視眼前的彈框,開始吃早飯,她前幾天老睡過頭,早餐都晃過去了。
提起態度不好的那些人,牧尋隱反倒是語氣輕鬆。
「大多都是覺得大人性子好,會礙於人言而放寬條件。」
做夢呢!雲深嗤笑一聲,把手裡的肉粽推到一邊,裡面的肉太肥了,不想吃。
牧尋隱盯著桌上被剝開外皮的粽子看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大人這個不吃,能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