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教誨,我會銘記於心。」季冬青作了三揖同縣長告別。
「走吧走吧,我還有事要忙呢,有空也和你娘好好道個別。」縣長低頭繼續批改起了文件。
季冬青也沒再耽擱,她把現在手頭上的工作都整理了一遍,列了待做事項的提綱和注意點,用靈紙刻畫了兩份,通過木符傳給了宋且安他們。
至於肖賀那邊,她也說明了情況,把資料對接核對後,給縣長傳了備份,也讓肖賀與宋且安面對面交接。
處理完這些事後,她又覆核了兩三遍,確認無誤後,才清空了自己的辦公室,把資料納入了儲物袋,朝著醫管所的方向走去。
馮霜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身體已經好了大半,但因沒有靈根,壽命自然不剩多久了。即使季冬青偷偷用攢下的靈石買了不少丹藥,讓歐揚以縣裡報銷為由讓馮霜服下,也沒有多大的效果。
只是馮霜一直記掛著季家村的宅地,經常盯著窗外發呆。因季冬青在縣裡,她想著可以時常見到女兒,這才留了下來。
「娘,我被郡里借調了。」季冬青走了進去,坐在一旁,猶豫二三開口道。
「借調是什麼意思?」馮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就是郡里借我去辦事,辦得好就會把我留下來,辦不好可能會讓我回縣裡。」季冬青解釋道。
「這不是好事嗎?你去就是了,這有什麼為難的,瞧你這樣子,我還以為遇到什麼事了。難不成你是捨不得我不願意去?你腦袋沒進水吧?」馮霜原本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語氣中又帶上了嫌棄的意味。
不等季冬青開口,她又繼續轟炸道,「你去了郡里剛好我也解脫了,我這身體小歐都說沒事了,我也該回家了,還是那老房子住得舒坦,在縣裡我總歸不習慣。」
馮霜語調輕快,急忙起身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邊收還邊哼起了家鄉的呢喃小調,是季冬青小時候經常聽的那首。
季冬青看著母親愉快的背影並不作偽,便也沒勸什麼,只是幫她收起了東西。
等季千回來的時候,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季冬青趁母親不注意,多叮囑了他幾句,本想塞些靈石,但他卻並不願意拿。季冬青沒了辦法,就只能道謝,盤算著又欠下一筆人情。
之後她又跟歐揚問了注意點,以及母親日後需要吃的滋補藥,她把全部都記了下來,一一託付給了季千。
待把馮霜好季千送上了回季家村的靈車後,季冬青才御劍前往了郡里,因著宋且安他們去了鄉上,她只好用木符道了別,畢竟她交接完所有事就花了三四日,已經不能再等了。
到了武邑郡後,季冬青立馬就去了郡政府報導,但她並沒有見到郡長,因為京都有急召,郡長奉命趕去了。
登記完後,副郡長就讓她先安頓好住宿,之後便在郡里逛逛,順帶了解下郡里的情況。
季冬青自是應了下來,她沿著郡政府旁邊的街巷繞了起來,卻發現如同自己上次來一樣,街上依舊沒有女子,而旁人看她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奇怪。
「行行好,行行好,給我點銀子吧,我已經好多天沒吃飯了。」
季冬青還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小叫花子給扯住,她低頭一看,儼然發現是個的小孩。她蹲下身給了點碎銀,可還不等她說話,那個小乞丐就一溜煙跑走了。
季冬青自然也沒追,她直起了身,準備去其他地方瞧瞧。
可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喚住了她,「冬青,是你嗎?」
季冬青有些怔愣,她緩緩轉過身去,竟然瞧見了多年未見的鄭依棠,「依棠?」
「是我啊,你怎麼來武邑郡也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去接你呀,你是來就職的嗎?」鄭依棠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她熟絡地挽上了季冬青的手。
「之前去你家問過你母親,但她只是說你在郡里,不願向我透露你的具體消息,我本想著來郡里有的是機會來找你,卻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了。」
季冬青看著鄭依棠,發現已為人婦的她變了許多。
原本編成雙辮的頭髮已經被高高盤在頭上,愛穿亮色衣服的她也換上了灰色的布衣,原本因練劍而磨起的繭子也消失不見,倒是指尖做活的老繭更明顯了些。
唯獨那臉龐還如少女時溫潤動人,只是大部分被布巾包裹了起來無法窺見真容。
而她雖依舊咧嘴角,卻沒了往日的張揚,單看眼睛竟看不出一絲笑意,讓季冬青感覺有些陌生。
「這麼久不見,你好像更意氣風發了,總覺得你修為更進一步。而且你好像話多了很多,以前和你說什麼你都不怎麼說,我這才淺淺一問,你就給我解釋了這麼多。」鄭依棠靠著季冬青,一個勁地說著。
「你也變了。」季冬青笑笑。
「那也是肯定的,這麼多年了,人總會發生改變,不過今天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跟我去我家吧,我們好好聊聊!」鄭依棠無疑是興奮的,這樣的她季冬青很難拒絕。
季冬青被鄭依棠連拉帶拽地拖到了她家裡,她家比起季家村要好上不少,但卻和這繁華的武邑郡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