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問許博吧,這幾日下來也只有他有話要說。」衛祈蒼答應得乾脆。
「為何許博會如此乾脆?」江黎不解。
「因為他有所求。」季冬青繼續在靈紙上看著諸事的細節。
衛祈蒼很快就把人帶到了。
「季督察,你這是恢復了。那我所求之事……」許博上來便道。
季冬青抬手止住他的話頭,「若許安安沒有從惡便不會有事。」
「好!那就好。」許博面上露出了這幾日來罕見的笑意。
「你供述的事情我都看完了。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要主動引我入局?如果要讓我們自己去查的話,所耗費的時間會更多,你們能準備的時間也會更多。」季冬青緊盯著許博,判斷他說的是否是實話。
「因為…我的私心。」許博欲言又止。
「私心?」江黎更加疑惑了。
「我所求之道不過長生,我殺過很多人,也見過他們瀕死之前的嘴臉,無不是放棄家人或者用家人的命來祈求我,然後他們一命。唯有……唯有安安的父母,他們爭先搶後地『尋死』,說要讓我放過安安。」
許博陷入了回憶。
「鬼使神差我就答應了他們的話,我承諾他們一定會把安安養大,如今我也算做到了。只是我這人從來不會養孩子,難免讓安安走了歧路,我總是怕她受委屈,所以借著自己的權勢為她鋪路。只是沒想到潛移默化之間,竟讓她有些跋扈。好在季督察你幫她掰回了正途,所以我是發自內心感謝你的。」
「那這和你引季姐姐入局有什麼關係?」江黎繼續問道。
「雖然之前的神徒告訴我,可以讓我永生,可人界就是被規則所限制的,即使我苟且偷生了這麼多年,仍然被天道所察,一旦大張旗鼓行事便會引來天雷。可好幾次我又不得不為安安出頭,於是身體就虛弱了起來。」許博解釋道。
「你沒什麼日子活了吧?」季冬青突然出聲,讓許博心下一驚。
「季督察好眼力,枉我曾經自詡天縱奇才,卻比不上你三分,」許博嘆道,「我確實沒什麼活頭了,我也知道我們所做之事必然會暴露,所以我決定用你來賭一局。」
「就賭你會贏。」
江黎面色大駭,怒斥道,「你這樣可是置季姐姐的生命安全於不顧!」
宋且安也不免眉頭緊蹙,而衛祈蒼則沉著臉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倒是季冬青反應平平,「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幫我,你向他們提出這個草案,又故意在我面前裝作害怕的樣子,在合圍之時也並對我下殺手,你早就知道我會突破,或者說你在逼我突破。」
「是,你是最好的解局者,與其一拖再拖,不如讓我賣人情給你,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
「為何選季姐姐?你們選她可曾過問過願意不願意?這可是有關性命的大事!」江黎瞪著眼。
「小姑娘,我說過了,我不是什麼好人,這就是我做事的思維。若是季冬青她能破局,那才證明她擔得起我這份囑託,若她不能,那我就只好再找能行此事之人。何況天縱奇才,那都是逼出來的,季冬青這塊好料子也需要打磨。此戰之中,我雖未用盡全力,可她也憑一己之力勝了三位金丹。」許博嗤笑,並未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同。
「你!」江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季冬青拉住了。
「那神徒,你可曾見過他的真容?」季冬青換了個話題問道。
「他不會讓任何人見到他的樣子,但我能確定他並不是人界中人,此人修為頗深能輕易壓制我,修為絕對在元嬰之上。」許博坦誠道。
季冬青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桌面,看著許波鎮靜的模樣,倒不像是說謊。
「好,那旁的你還有要說的嗎?李喜即使他不開口,罪責也可按你說之事定奪。但季春風她隸屬牢仙籠,並非我們可定,最快的方式便是她親口承認,你可有突破之法?」
「你就是最好的突破之法,春風這孩子看上去沉著,實則骨子裡卻自卑到極點,她什麼都妄想與你比上三分,本來水單靈根的天賦已經極好,但她還是求了個冰系變異靈根。」許博直言不諱道。
季冬青若有所思。
「季督察,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許博在離開時又再次重複道。
「放心。」季冬青承諾道。
「那李喜可以不問了,這幾日我反覆問過,他都不曾說話,他這人軟硬不吃,況且他所做之事,許博都有證據。」衛祈蒼悠悠補充道。
「好,那便傳季春風吧,同時把我娘和她娘叫來。」季冬青斟酌一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