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子年復一年地過去,季冬青想要回家的心情越來越強烈了
她並不後悔去扶貧,早在入職時她便宣誓為人民貢獻一生。
可她卻不願就這麼留在,她無法舍下自己的父母,也不能留下那些急需扶貧的群眾,所以她必須要回家。
早在她穿來的時候,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只有去到天界才有機會回家。
可當時她還處於慌亂之中,自然是沒放在心上,在這十年裡她堅定了要去到天界尋找回家辦法的念頭。
因著馮霜這些年對她也格外好,季冬青決心先奪回被大伯母一家「代管」的遺產,讓馮霜過上好日子。
「冬青,要開始靈根測試了。」鄭依棠的話,扯回了季冬青的思緒。
為防止出現收買測試人員的情形,靈根要每年一測,累積測滿十次才能順利參考,若靈根有變,則按最近三年情況處理,但凡一次不合格都不能參加大考。
這三清大考分為文試和武試,據說是因為信奉文曲星和武曲星而設。文試包括修仙常識、三清界法律條規、管理守則和處置方法,武試則為法術抽查、現場論劍。至於考核的方式,每次都會有所不同。
文試季冬青並不慌,她學東西極快,在沈夫子的幫助下,三清界文試列出的上千本參考書,十年間她就學了個遍。
對於武試,季冬青也並不懈怠,她省吃儉用買了一把靈劍,日日早起訓練,因著理論的充分,她很快便融會貫通。
至於那些特殊的低階法術,她只需看沈夫子做上一次,就能完美復刻。
經過十年的努力,季冬青目前已是練氣大圓滿。
鄭依棠是第一個測靈根的,得知通過後她不免鬆了口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季冬青說話,「冬青,假如你靈根再好些就好了。」
季冬青不語,天賦這種事並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冬青,我覺得你就是大考需要的那種人才,讀書、劍術、法術樣樣拿手。不像我一讀書就困,劍拿不穩,法術手勢也記不住。」鄭依棠自顧自說了起來,言語中滿是艷羨。
「馬上就要大考了,別想太多。」季冬青向來不會安慰人,但按照鄭依棠這麼些年的堅持來看,季冬青認為她能考上的機率極大。
「冬青,你說我能考上嗎?」鄭依棠言語雖然輕快,卻難掩抽泣的鼻音。
鄭依棠資質不算差,要論起來她還是個單靈根,只是她學習的能力並不強,每次小考都無法像季冬青一樣名列前茅。
況且鄭母向來不支持她考編,一心只希望鄭依棠早些嫁人,攢些錢財給自己的小兒子,而鄭父又是個怕老婆的,在家裡沒什麼話語權。
因此,這次大考將會決定她的命運,要是考不上,就不得不嫁人。
而這嫁人,實際上卻不過是一場買賣,價高者得罷了。
季冬青轉頭時,瞥見鄭依棠抬起一隻手擋住眼睛。即使鄭依棠極力偽裝,可那淚水還是從眼角滑落,在耳廓打轉後滴下。
別人或許不知鄭依棠有多努力,可季冬青卻見過早起晚睡的鄭依棠,見過她那密密麻麻的書本,見過她一次次失敗施展法術又一次次重來,見過她即使靈劍失控不願鬆手。
季冬青頓了頓,乾巴巴地說了句,「只要用心去考,總會有收穫的。」
鄭依棠習以為常,她拭乾眼淚起了身,本想留給季冬青一個瀟灑的背影。可在看到季冬青的眼睛後,淚水卻開始決堤,她硬生生扯了個笑。
「我得走了,還要回家做飯。冬青,你一定能考上的,如果可以的話,帶著我那份走下去吧 !替我去看看,這世上所有的可能性。」
季冬青伸出手想替鄭依棠擦擦眼淚,可鄭依棠卻怕情緒崩潰跑開了。
季冬青怔在原地,伸出的手久久沒有收回。
季冬青不喜歡這個世界,考編的初心本是為了替弱者解困,可在這裡考編卻成了向上爬的手段,這分明的階級感壓得人喘不過氣。
季冬青所說的階級感,也是大多數人真正想考編的原因。
這裡表明開明,實則天地人三界並不平等,人界所掌握的修煉知識,頂峰只能修煉至金丹期,地界則為合體期,唯有天界才能求得長生。
通過考上編制,在編制體系中繼續考試升職,升到更高的界層,才有機會提高修為長生不老。
如果考不上,就註定迎接死亡。
季冬青攥緊了手掌,手有些顫抖,隨即又無力地鬆開。
如今她自己都身陷囹圄,又何談幫助鄭依棠呢?
終於輪到季冬青測靈根了,結果一如既往的穩定,混沌五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