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說,這是春來城每年的傳統,這個位置看得最清楚。」蘇曳突然開口。
不得不承認,王行那傢伙儘管至今都沒找著道侶,但懂的東西確實比他多,在討好女孩這方面很有一手,以至於他忍不住懷疑這一千年來他都學了點什麼。
「是挺漂亮的。」師雨萱肯定道,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她怎麼好像隱約聽到底下有人在念叨「仙帝陛下保佑」之類的詞?
等等。
楊綿說的紀念仙帝的節日叫什麼來著?
好像就在這幾天?
「怎麼了?」蘇曳觀察著她的臉色,不知她為什麼突然就嚴肅了起來。
師雨萱斟酌著用詞,謹慎地問道:「王行推薦你來這裡賞風景的時候,有跟你提過這幾天在百姓心中代表著你的忌日嗎?」
蘇曳這時也聽清了底下的聲音,眉毛微微挑起。
「沒有。」
「那……」師雨萱拍拍他的肩,「回去的時候打輕點,好歹是老朋友了,就給他個優惠,打個骨折吧。」
蘇曳摩挲著劍柄沉吟道:「好。」
師雨萱眯起眼笑了笑,哪裡看不出蘇曳這是在陪她開玩笑。
「王行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傳統的,他來看過?」
「說是曾經閒暇時來過。」
「不是一個人來的吧?」師雨萱帶著幾分篤定的意味說道。
雖然她對王行了解不深,但感覺這位大哥也是鋼鐵般的大直男,很難想像他一個人來這裡看風景。
蘇曳不置可否。
「其實楊綿還挺不錯的。」
「你比她好。」
「你但凡剛才喝酒的時候多吃幾粒花生米都不至於說出這麼違心的話來。」師雨萱夾了一粒花生遞到他嘴邊,「來,張嘴。」
蘇曳配合地張開了嘴。
酒是逛街時在一條深巷裡買的,買了兩壇,連帶著下酒的花生米一起,價格還算便宜。師雨萱記得自己下意識地掏出一塊靈石準備結帳,結果把店掌柜嚇得連連推辭,她才知道原來普通人直接的通用貨幣還是銀兩,最後還是蘇曳付的帳。
凡間的酒濁,但聞起來醇香,師雨萱原本只想買了嘗個鮮,沒有想到飲酒賞景這麼風雅的舉動,偏偏不知道哪家酒樓的飯菜香順著風一路飄到了這裡,勾動了她的饞蟲,她才把酒搬了出來,在屋頂擺開了小桌子,和蘇曳對酌。
蘇曳說:「不是違心的話。」
「什麼?」
「你哪裡都比楊姑娘好。」蘇曳說道。
他眼神清明,神色認真,喝下去的酒絲毫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師雨萱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覺得他的瞳孔幽深得好像兩個漩渦,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她微微紅了臉,吭哧吭哧半天,憋出一句:「你也哪哪都比王行好。」
離開春來城時已經是半夜了,河邊早就空無一人。
師雨萱一個人噸噸噸喝完了半罈子酒,蘇曳沒攔她,這種酒稍稍運轉靈力就能散去後勁,對身體沒什麼影響——他開始是這麼想的,但很快他發現師雨萱並不會這一招。
師雨萱臉熏得通紅,走路都是飄的。
她知道自己醉了,但是蘇曳說的話她聽不進去,只看見他嘴張張合合,最後無奈地皺著眉,將她抱進了懷裡,招來靈劍,帶著她往王行小院飛去。
師雨萱像沒了骨頭似的窩在他窩裡。
女孩子身體嬌軟,醉酒之後更是軟得化成了一汪春水。明眸皓齒,霞飛雙頰,朱唇輕啟,像勾魂奪魄的妖精似的貼在他耳畔——
「我要飛得更高~」
「像夢一樣自由~」
「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
「……」
叭叭叭不停地唱歌。
不僅唱,還不安分地舔人,根據心情變化,時不時還會輕咬幾下。
「再飛高一點,到雲裡面去!」
「我會飛啦!」
蘇曳:「……」算了算了,是他的錯。
他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為什麼沒有攔著師雨萱喝酒這一錯誤行為,按著女孩子的吩咐又飛高了一些,順便無奈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以免她動作幅度太大摔下去。
師雨萱腦袋暈暈乎乎,低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雲朵,回過頭來親了親蘇曳。
不是尋常的那種親法,像是小獸般輕輕地舔.舐,完了還趴到他耳朵邊,小小聲地吹氣:「我這麼親對不對?」
蘇曳喉嚨緊了緊。
他覺得師雨萱在縱火。
師雨萱一點也不聽他的勸告,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手指從他肩膀開始,一寸一寸往下丈量,蘇曳不得已捉住了她的雙手。
抵達王行小院時,師雨萱正掐著他的腰,一本正經地感慨:「好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