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桑眠指了指身後的垃圾桶:「你剛剛說,我可以喝,可是你丟掉了,我就喝不了了,喝不了你不就欠了我一杯?許傾沉,不想還的話,也沒關係,我就當做你沒說過。」
桑眠說完話,自顧自的把下節課的課本翻開,放到了許傾沉的桌面上。
許傾沉推開。
她又放回來。
「下節課數學吧,可沒有化學老師這麼好說話,不翻開書,你要罰站吧。」
許傾沉:「..」
桑眠說的沒錯,兩人僵持不下,終於還是沒有抵抗接受了桑眠將課本放在他面前的舉動,不過就是壓在書本教材上接著睡覺。
桑眠只好將一節課一節課的記錄下來,做成筆記..等著給許傾沉讓他看...
中午下課,裴爽等著許傾沉出去吃飯,他困得厲害,像是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的樣子,惺忪的眼睛盯著地板,好半晌都回不過神。
裴爽嘆氣:「哥,你忍住自己的起床氣,我的屁股受不住你嘎嘎踹。還有啊,你快點醒醒神,今天咱們去食堂吃飯....」
許傾沉一動不動,呼吸清淺,每一次顫動長睫,都像是有根線牽動著桑眠的一個亂跳的心。
她抿了抿唇,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一個飯盒,推到了許傾沉的面前,一瞬間氣氛凝固。
裴爽揚眉,忽的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桑眠的時候,她也是來送飯的:「你就這麼執著給我哥送飯啊!」
「你不用追了!」
「我哥不會喜歡你的。」
桑眠聞言只是轉過頭看了裴爽一眼,他可是許傾沉的毒唯,林年還好些反應比較慢,但裴爽,從初中就跟在許傾沉的屁股後面了,他留級,這人也跟著留級,全心全意站在許傾沉的身後,前世她想要找尋許傾沉的下落,裴爽在裡面出了不少的力氣,雖然結果並不盡如人意。
桑眠聳了聳肩:「萬事不能說的這麼絕對,小心打臉。」
裴爽笑了:「校花我哥都不看在眼裡,桑眠,你覺得比校花的優勢在哪兒?」
許傾沉聽著兩人喋喋不休的對話,煩躁的蹙眉,昨天晚上失眠,看著天花板一夜都沒有睡著最後坐起來拼了個樂高,好不容易聽著老師上課聲催眠睡著了,這又被吵醒了。
「閉嘴!」他隨便拿了本書頭也不回的砸向旁邊一桌的裴爽。
後者也是躲得快,一看就練出來了。
裴爽委屈:「不是哥,你怎麼砸我,不砸他啊..」
許傾沉陰惻惻的轉過目光瞅了裴爽一眼,而在裴爽旁邊坐著的林年,終於沒忍住打斷幾個人的對話:「什麼時候吃飯。」
「餓了。」
裴爽:「你屬豬?」
「哼哼。」
裴爽:「...」
桑眠看著他們有準備離開的趨勢,急忙扯住許傾沉的袖口。緊緊抓著。
「你沒來這幾天,我天天都有給你帶飯,好不容易等你來上學了,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結果你要去吃食堂?」她自己可憐巴巴的,一雙大眼睛帶著祈求的看著許傾沉。
許傾沉扯了扯,想把自己的袖子扯回來。
結果這人太用力了,外套袖子都被扯變形了也不鬆手。
裴爽一手插兜在門口等著許傾沉,見狀嗤笑一聲,不滿的開口:「不是,你幹什麼,帶的滿漢全席啊?還必須給你臉了吃你帶的飯,我哥願意吃什麼吃什麼..用你——」
「放手,我去洗手間。」許傾沉直接打斷了裴爽的聲音。
裴爽索然無趣的閉住嘴巴,他的目光從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一開始裴爽覺得桑眠這樣的女生纏著一個人真是有夠煩的,可現在看他哥的態度,跟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樣。
沒有果斷的拒絕。
要按照平時,有人敢把許傾沉旁邊的位置占了,他肯定冷臉然後把那個人的所有東西,從三樓扔出去。
這種事不是沒幹過。
上次一女生也跟桑眠一樣,總是纏著他,一次兩次想盡各種辦法坐他身邊,許傾沉連桌子帶板凳,直接扔廁所里了,書本被水浸濕,半點情面都沒留...
好像從一開始,桑眠就是個破例...
他早該意識到什麼..
桑眠沒有鬆手,依舊抓著他的袖子:「那你還回來嗎..這菜我自己做的,都你喜歡吃的。賞個面子嘗嘗唄。」
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都是期待,這放誰身上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啊。
許傾沉後槽牙咬的緊。
自己都能聽到嘎吱吱的碰觸聲。
「先放開。」他說。
桑眠不情不願,小心翼翼的鬆開手,也不看許傾沉,沉默的垂下頭,開始解開自己的便當。
裡面是兩葷一素,保溫桶里放著高湯,一瞬間香味撲鼻,味道濃郁,哪怕不是很餓的許傾沉肚子裡的蛔蟲都開始難耐不住了。
這是她做的?
許傾沉大概掃視了一眼,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