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身邊卻空無一人,好像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剛入院的那天夜裡,他給母親打過電話,也許是因為夜已經很深了,她沒有接起兒子的電話,可是次日,再日,他也沒有接到回電。
只是因為不在意而已。
他甚至比不上母親養在身邊那隻叫作阿奇的貓,沈鬱自嘲地笑。
......
許知秋提著保溫袋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醫生查房,沈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娃娃,臉色不耐,任由陸嘉衍擺布,他有理由懷疑,陸嘉衍檢查這麼久的理由是拖延時間為了和許知秋碰上面。
不然為什麼,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笑得虛情假意。許知秋剛推開門,陸嘉衍一秒切換了狀態,喜笑顏開。
見著他許知秋還有些尷尬,她脫下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圍巾,呆呆的打招呼,「嘉衍哥,好久不見......」
陸嘉衍笑著,「好久不見。」狀似不經意撇了病殃殃的沈鬱一眼,「營地重新裝扮了,下次還要一起去嗎?」
沈鬱臉果然僵了,記起卓以給他發的照片,原來是陸嘉衍。
許知秋和他客套了幾個來回,直到床上這位爺不滿地喊餓,陸嘉衍才告別,臨走時又挑起事端,「沈少爺家大業大,住得起私人病房卻請不起護工?」
氣得某人面紅耳赤。
許知秋不多說話,打開保溫桶的蓋子,湯麵上只飄著一層薄薄的油脂,是排骨湯,「吃什麼補什麼,你多吃點排骨好得更快。」
「哼。」沈鬱不滿,心中結郁,她剛才進來時居然先和那什麼醫生說話,說到底自己也是病號,她根本不在乎自己。
見他背身不說話,只留給自己一個孤零零的背影,許知秋緘默不語,心想,他十分嬌氣,現在這幅模樣難道是想讓自己餵?
唉,人做了虧心事,不得不低頭。
許知秋拿起小勺子,給他刮去浮油,繞到病床的另一邊和他四目相對。她耐心低頭,指尖捏著調羹輕柔地遞到男人嘴邊。
唇邊觸感溫涼,沈鬱不可置信,對上女人如水一樣柔情的眼,黑長的睫毛根根分明,瞳孔中只見自己羞紅的臉,他整張臉發燒沸騰,倉惶偏開頭,躲開這隻大膽的手。
第16章 正宮和外室
「我自己喝。」他用沒受傷的右手搶過她的犯罪工具,再次背身對著她,艱難地喝。
入口柔順,口味清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鬱握著勺子的手不停顫抖,凹槽里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他的耳根紅如鑄鐵石。
許知秋的手段好高超,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犯規了。
沈鬱為自己的不爭氣惱怒,想狡辯,卻見許知秋下一秒按上了呼叫鈴,「病人臉紅得不正常,好像發燒了,麻煩過來看一下。」
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漲紅了臉怒視許知秋,「我沒發燒!」
可她從沒見過這麼紅的臉。
門被象徵性的敲響,陸嘉衍帶著護士進來,笑著看他,「沈先生哪裡不舒服?」
怎麼看都是幸災樂禍。
「我沒病。」
「這樣吧。我看病人的臉確實很紅,小袁,把幾個常規的檢查安排給做一下。」他吩咐護士,眼睛彎彎,「這是VIP的特殊服務。」
小護士為難,病人根本沒有發燒,只是單純臉紅而已,有必要做這麼多檢查嗎?
「陸醫生真是空閒,這點小事也值得你親自出馬。」沈鬱冷言道。
「畢竟病人的健康是我們醫院追求的唯一標準。」陸嘉衍笑意不減。
他恨恨咬牙,可憐兮兮地拉住許知秋垂下的袖子,「我頭好暈,你讓他們都出去,行不行?」
許知秋明了,他需要靜養,喊上陸嘉衍,「我們出去說話吧。」
「?」我說的是他們,不是你。
他幽怨的看著兩人並排走遠,做出了決定。
……
「嘉衍哥,沈鬱的情況怎麼樣?」
「橈骨遠端骨折。」陸嘉衍向內看去,正巧對上男人的視線,他向右走了兩步,剛好擋住許知秋,「幸好傷的不是右手。」
許知秋低頭,明白陸嘉衍的意思,這是不幸中的萬幸,沈鬱如果傷得是右手,對他的工作影響會很大。
她接著說,「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你吃飯了嗎?」陸嘉衍兩手放在口袋裡,淺淺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