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人搭理他。
就那麼幾人的保安根本攔不住人群，經理只好拿出電話報警，儘量清晰地講述完事情經過，他腿軟地跌倒在地上。
倉庫確實還有存貨，甚至還不少，但領導指示先不著急賣，觀望觀望事態。
其實如果不是官方要求，領導甚至希望超市先關門幾天。
物價每天都在漲，街邊的小超市一天恨不得掙了過去一個月的錢，他們這樣賣太虧了。
更何況到底要不要賣，還得看交通運輸什麼時候恢復，現在物資可比錢值錢。
為了安撫員工，領導甚至私下承諾，倉庫里的那些東西是留給自己人的，誰賣誰是傻子。
經理知道這樣不厚道，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他也很害怕事態會持續惡化，到時候自己什麼準備都沒，要怎麼生活？
這不是無謂的擔憂，一場冰雹雨加大降溫下來，死了很多很多人，許多在事故里失去親屬的人情緒都很崩潰。平時超市缺貨這種事情，根本引不起這麼大的反應，但現在稍微有人煽動一下，人們就想開倉庫了。
就在他為人群這種不理性的情緒害怕時，一隻手伸到他面前。
「您沒事吧？」
是一名陌生的顧客。
對方很年輕，瞧上去像是剛剛20出頭，但個子十分高挑，臉上帶著溫和有禮的關切。
「謝、謝謝。」經理借著對方的手站了起來。
他注意到青年推著的購物車裡也空空蕩蕩，有些尷尬地說：「哎呀，你也白跑一趟了嗎？」
「沒事，誰讓我來晚了呢。」青年嘆氣道。
「要是其他人都像你這麼通情達理就好了。」經理感嘆。
青年只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另一邊，衝進倉庫的人們幾乎是看到什麼拿什麼，保安根本攔不住，好一點的會到前台掃個碼估摸個大概的價格把錢付了，差一點的轉頭就跑。
等警方趕到時，倉庫已經空了，人也四散離開，他們只能先錄完口供拷貝了監控錄像，答應會尋回物資。
青年在警方趕到前便已經離開超市，一身輕鬆地坐上了路邊的麵包車。
車內，方才在超市內撬開倉庫門，將人群喊去哄搶的瘦猴男子匯報導：「老大，那倉庫里果然還有不少東西！我們運了一些走，應該夠這段時間用的了。」
「這麼多人都要餓死了，這群王八蛋還想著囤積居奇呢，是覺得死不到他們頭上？走之前真該踹那經理一腳。」
「行了，人家也不過是個打工的，怪不到他頭上。」另外一個混在人群里幫腔的健壯男人說著，又擔憂問，「不過這麼搞，真的不會出事嗎？我可不想這種時候被抓局子裡去。」
青年回答：「不會，樂城很快要亂了。」
「哦，不對，應該說東洲很快就要亂了。」
他又重新補充道。
「這才第三天，世道變化這麼快的嗎？」有人困惑說，「我看網上說，全國的支援也馬上到了，局勢不應該變好嗎？」
熱搜上，#全國支援#的話題高居榜一，各大洲各省市都在曬自家派出的救援隊伍，搞得還挺振奮人心的。
「就是因為這麼宣傳才亂的快。」青年如此回答。
有人聽不懂他的話，但也有人敏銳地捕捉到了話語裡的關鍵字。
健壯男試探詢問：「你是說，支援到不了？」
青年用讚許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反應挺快，現在東洲什麼東西也飛不出去，同樣的，外界什麼也進不來。」
車內幾人都驚了：「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半晌後開口問：「所以東洲完全孤立了？那我們怎麼辦？」
他們是覺得這青年很神秘，跟著他能活下去，才大冷天在外面跑的。
「找個能活下去的地方建立基地。」青年說。
「啊，什麼地方？」
青年攤開樂城地圖，手指在上面比劃了下，指著一處景區道：「不是說這裡有個魔法學園嗎？去那邊看看好了。」
第29章 落腳地
青年話音一落，車上其他幾人霎時用複雜眼神看著他。
這位小老大雖然厲害之處很多，但大概是年齡偏小的原因，常常有些他們看不懂的瘋癲操作。
就比如說幾天前他在網上看到木偶烏鴉的視頻後，像個犯了網癮的少年一樣每天高強度搜索相關消息，因此追蹤到一個曬出所謂「錄取通知書」的傢伙。
對方原本大概就是出於虛榮心在網上炫耀了下，結果被青年帶著他們一大群人找上門，「友好」詢問了相關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