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眼中布滿了血絲,沾有血光的臉上更添幾分戾氣,緩緩舉起手中那把劍。
「你給本王閉嘴。」
皇后沒有再辯解什麼,恢復一派淡然,語氣卻充滿了玩味,「元衡,你想要那個位置是嗎?」
「本宮看你可憐,好心幫你一回,你若是想要,本宮可以幫你認下文氏血脈的身份,若是以楊氏之子的身份,陛下絕不可能讓你染指帝王之位。」
「本王想得到什麼,還輪不到你來幫忙。」
皇后沒再說話,閉上眼睛,「那你動手吧。」
元衡劍尖越挑越高,劍芒刺在她的喉嚨上。
只是下一瞬,他垂下了手,「本王不會現在殺你。」
他挑起一抹笑,「本王會將你留著,看著本王登基稱帝,讓你生不如死。」
說罷,他大喊一聲,門外的軍士便推門而入。
皇后慌張起來,轉頭便要向那堵牆撞去,元衡眼疾手快,劍朝她的膝上划去,劃開一道血口。
皇后摔倒在地。
「你會後悔的!你做楊氏的孩子,永遠不可能得到他的承認。」
元衡沒有再聽她一言,刀劍送入鞘,走得乾脆。
邁出大門,趙巍身旁的參軍已經來到了宣光殿前。
「殿下,陛下無恙。」
「知道了。」元衡只這麼說了一聲,便沒了後話。
「殿下現在可要去顯陽殿?」
元衡睨了他一眼,那眼中的利鋒還未收起。
前來報信的參軍低下頭,不敢再揣測,只等他發話。
皇后剛才的話,猶在耳邊。
她說他若是不認下文氏之子的身份,便永遠無法坐上那個位置…
元衡一掃殿下的人,捏緊了拳,深吸一口氣,開口點出一隊人駐守宣光殿。
「其餘人隨我去捉拿宮中餘孽。」
他看向那參軍,不曾避諱旁人,「你把那婢女帶去見父皇,就給父皇說,他最心愛的女人是被現在的皇后害死的。」
*
宮中的打殺聲在夜裡才平息,只是宮門仍舊緊閉,這之後皇帝接連兩日都未宣見任何一個大臣。
洛陽城沒幾個人不知道晉王那日進宮救駕,可現在宮內究竟是什麼情況,無人知曉。
兩日內,宮中只帶出一道聖旨,是大魏境內所有胡氏族人格殺勿論。
早在晉王入宮之日,洛陽城內便亂過一次,那胡氏族人能跑的早都跑了,這道聖旨對於洛陽而言倒是不痛不癢。
洛陽宮內,皇帝在顯陽殿內閉門不出,除了那道聖旨之外,也沒有任何旨意從殿門內傳出來。
那位皇太子倒比上一世命大,並沒有在這場宮變中喪命,只是臥床不起。
看樣子像是五石散,可細細叫太醫診過,才知道是被下了些慢性毒。
老皇帝並未說要如何處置這太子,元衡便也按兵不動。
他未出宮,就住在離皇帝不遠的含章殿,晨昏定省準時站在顯陽殿前,行禮請安,聲音大到殿內的人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老皇帝並沒有傳他進去,元衡仍有耐心,每日去看看皇太子,再去看看被囚在宣光殿的皇后。
那皇后一改昨日,並沒有再輕生的想法,反倒是微笑著看他,似是在等看一齣好戲。
元衡並未理會她這副態度,看過兩人後閒來無事,便跑去太極殿西堂,替老皇帝處理前些日尚未處理完的朝政,閱後寫好竹簡送去顯陽殿。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每日將人好聲勸回去,心裡也到底不安。
如今洛陽城內都是晉王的人,尚未有貴族或者世家再入洛陽,這尊大佛敢帶兵闖入宮,賴到這宮中不走,將顯陽殿守得水泄不通,想必是沒將他一個太監放在眼裡。
若是惹毛了,弒君怕也不是不可能...
到了第五日,元衡去請安時,殿門內終於傳出一道旨意,是要將皇后帶過來。
元衡痛快地答應,不過一會兒便讓人將皇后請來了顯陽殿。
那皇后幾日沒見光,臉上少了些往日的紅潤,膝上被劍刃上了筋骨,一瘸一拐進殿。
皇帝只讓她一個人進去,元衡便在門外守著。
不過一會兒,門內卻是傳來一陣呼喊聲。
元衡踹開殿門,便是看到皇帝離胸口極近的地方插了一隻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