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早已學會給他上藥,她淨手,指輕點上那傷口,觸及熾熱的胸膛。
忽地,腦海中似閃過一些畫面,不知何時,她好像也這樣面對他,手指觸上過他的胸膛。
那些畫面她在夢中從未見過,安寧得不像話,卻從縫隙中滲出酸澀。
像是沙漠行徒,匍匐在風沙中尋找水源,終於在快要渴死時找到了甘露。
藥瓶中的藥粉灑在了裙擺上。
元衡眼疾手快,接住了將要滾落的藥瓶。
他問道:「究竟怎麼了?」
岑璠回過神來,未言其他,視線落回他的傷口上,給他上好藥。
再出去時,元衡已經穿好了衣裳,除了身上的藥味更濃了些,和方才並無差別。
河邊兩人獨坐,楊知聿正削好一隻新笛子,遞給爾朱陽雪。
元衡看到笛子,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踹起一粒石,剛好滾停在兩人之間。
兩人同時站起身,向他望過來。
元衡心中怨氣更盛。
重來一世,他倒是仇也報了,人也算留下了…
「你都同她說了什麼?」
楊知聿一疊話到嘴邊,可仔細想來,卻又覺得岑璠應當是未同他說什麼,所以才這般理直氣壯地來質問他。
「殿下既如此在意,為何不問王妃?」
他的眼角瀰漫出冷冽,尾音轉冷,「我說過,我們的事輪不著你插手。」
他眼一眯,道:「既已做出選擇,那便顧好眼前人。」
「就算只當是她的兄長,我也要說,殿下——」
就這件事,元衡不允許他在說任何多餘的,「這個兄長也輪不著你來當。」
*
走出九雲關,便有客舍驛館,雖是破敗,到底不用風餐露宿。
驛館有三層,一行人將就在此處,三層有四間上房,她們占了兩間,其餘便由穆氏分占了去。
春日的暖意又被一場夜雪掃空,狂風拍打窗欞,吹了整整一夜,時而從房間內透出些微光。
腿與臂尚且交纏,唇細密地點在肩頭,貪婪沉醉,似有再起之意。
岑璠轉過頭去,那唇靠得近在咫尺。
他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眼尾還帶有未消散的殷紅,心情顯然頗為舒爽。
他看出她有話要說,一聲輕問浮在耳邊,「怎麼了?」
岑璠問道:「那些田,北鎮的軍戶什麼時候才能開始耕種?」
聽到這句,元衡登時沒了興致,又不好在她身上討得便宜後立刻翻臉,手臂墊在腦後,仰躺在床上,慵懶答道:「等到雪化開的時候,朝廷派來人便可以了。」
岑璠抿了抿唇,緊接著又
問道:「殿下可還記得曲蕪?」
元衡側過頭,簡單答道:「記得。」
「曲氏先前在北鎮無生計,此番應該也能分得些田,妾身想過幾年,殿下能不能助她出府。」
元衡仍閉著眼,久久未答應,想了須臾睜開眼,翻了個身,直對她發問,「王妃真覺得,人人都想要離開,當那鄉野村民?」
「妾身沒這個意思…」
那雙深邃的眼直直凝視了她許久,在看她有沒有撒謊,更是在威懾。
他撐了許久,才才從她身上起來,又平躺下,「王妃不必再想,曲氏到底不過一個軍戶,且不說她本人願不願意,那穆氏不肯放人,就算本王答應,曲氏在北鎮一日也必不得安生。」
*
翌日
風雪皆停,水凝成堅硬的冰,又掩埋在一層雪白下。
門外似有嘈雜聲陣陣。
驛館即使燒了炭火也不算暖和,岑璠夜裡沒睡安穩,便同身側的人一起醒了。
元衡穿上衣,單手搡開門,驛館的小廝剛好連滾帶爬上樓。
宿在樓下的人似都是被小廝吵醒,亂作一團,七嘴八舌,倒也聽不清楚在議論什麼。
那小廝眼珠瞪得渾圓,「有人…有人死在井裡了!」
第90章 你可以傷心,但不能哭。……
元衡皺起眉,「可有查清,死的是誰?」
小廝尚且六神無主,但總算是認清面前的是誰,拱手,吞吞吐吐指向一旁,「殿下…死的是穆氏的人…對…」
他說的愈發語無倫次,元衡神色也變得凝重如霜,「你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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