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並沒有放手,「皎皎,冷靜些。」
穆堯顯然也慌了神,「王妃可別聽那奴婢信口雌黃啊!」
楊知聿道:「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確實是在柜子里被綁著的,如何信口雌黃?」
穆堯笑了一聲,似是不屑,囁嚅道:「誰知道是不是曲蕪自己把人綁了塞進櫃,只聽她一個人說啊!」
元衡道:「穆公子既覺得冤枉,那本王不如派人上去搜房,看能不能找到那鞋襪。」
穆堯眉一挑,隨後嘴唇慢慢皺成一團,一拍手,「那也不能全怪我,分明是她自己想不開,你說她要是到我屋裡拿鞋襪,我也不會不給啊…」
岑璠手越握越緊,顫抖不止。
元衡始終沒鬆手,低聲道:「不能殺他。」
漸漸地,那握劍的力道鬆了許多,岑璠苦笑,「在殿下眼中,像曲蕪阿湄這樣的人就是該死,罪大惡極之徒反倒是殺不得,是嗎?」
「孤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穆氏才收過田,此人是穆氏嫡出,現在動不得。」
岑璠未語,元衡能
感覺到她的手垂下,一顆心似都隨之沉落。
「知道了,殿下放心,妾身並非不識大體之人…」
岑璠放開他的劍,向前走去。
穆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站在那裡,嘴裡還滔滔不絕解釋。
清脆的一聲響在耳邊,穆堯止住了話,瞪大眼睛,不小心咬到舌頭,嘴裡泛起一陣血腥。
那一巴掌打得極重,耳鳴聲仍在縈繞,穆堯尚有理智,忌憚晉王,不敢還手。
岑璠連著扇了好幾個巴掌,無人上去阻止,眼瞧穆堯要動手,周圍的侍衛將其擒住。
直到岑璠拔下頭上的簪,元衡才握住了她的手腕,「莫要衝動。」
岑璠尚未放下手,指緊緊收在掌心,近乎能看見筋骨。
「皎皎回去吧。」他按下她的手腕,一點點掰開她攥緊的手心,「小心簪子扎手。
頭上的簪子被簪回原位,穆堯也被帶了下去,院中的人也很快散去,就連後院的積雪也被清掃出來。
此處離北鎮還有兩日,曲蕪雖是個妾,可到底家在北鎮,一行人在此停留一日,羅氏讓人拿了銀錢換來抬棺材。
一場雪後,仿佛又回到了寒冬,倒也好把人體面地帶回去。
安頓妥善已是晚上,此處驛館周圍只有幾個村落,算是地處荒野,曲蕪暫時被擱放在驛館外的一片空地,因著要將人運回去,明日便要封棺。
岑璠帶來三炷香,在旁點燃,拜過後停留了一會兒。
聽幾個仵工說,曲蕪不僅僅頭上有傷,身上也有很多未消散的痕跡,像是之前被什麼鞭子打過一般。
她也並非喜歡那穆大公子,就真的只是為了活著,像她說的一樣,討人歡喜罷了…
至於那正室羅純,她也不相信,同在穆氏隊伍中,她會對穆堯的行徑毫無察覺。
說到底,都只不過是覺得她像一個玩意兒罷了。
岑璠看著那口棺材,眼眶間又泛起濕潤。
「對不起…」
對不起,沒能早點察覺這些。
頎長的身影遮擋住了香燃起的光亮,就連開口的聲音也如暖春回寒。
「哭什麼?」
岑璠自己站起身來,一句話也沒說,袖子擦了淚,提上地上的燈籠,便要離開。
「你可以傷心,但不能哭…」元衡拽住她。
岑璠覺得他毫不講理,啼笑出聲,「為什麼?」
「她不過一個過客,與你並無交集,你替她哭,是在哭什麼?」元衡走近了幾步,「孤說過,孤不是他們,你也不會是她…」
「她這樣努力活著,我只是哀其不幸罷了。」
她直對著他的目光,眸中清冷的月光似找到人心底,粼粼波光,聲如鴻毛,「殿下方才說不是那些人,可殿下的喜歡,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皮囊?亦或是喜歡別的什麼?」
元衡對上那道目光,面色凝重,喉嚨滾動,撫上她的臉頰,而後綻開一個笑容,「王妃的皮囊,本王自是看不夠,可看不夠的,自然也有別的。」
「本王也真想將王妃這顆心扒開,看看到底是什麼長的。」
岑璠靜靜聽著這席話,眼中沒有波瀾,就連曾經表露出的嫌惡都沒有,就好像在聽他與另一個人說話一般。
「人心自然都是肉長的。」沉默須臾後,岑璠答道。
「殿下想看我的心,可是有想過看看,上一世的她心是怎麼長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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