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2)

戲志才靜靜地聽著,眸中微動。

「後來,每次幼童醒來,都會提出同樣的要求……如此持續了一周,他竟從死中求生,意外地活了下來。」

記憶仿若回到了多年以前,韓主醫神色難辨,似悲似喜,「可這並非結束。因為長期的高熱,他的身體受到邪毒的侵害,腿腳已失去知覺,怕是下半生都得躺在榻上。」

竭力堅持卻得到這麼一個結果,未知是幸事,還是積疊的不幸……戲志才眼中的波瀾盡去,現出幾分似憐似嘲的暗芒。

「我怕幼童惶惑心喪,不知該如何安慰……幼童卻鄭重其事地告訴我,#039盡小者大,積微者著[3]#039 ,既然他的背脊沒有收到外傷,那便有康復的希望。他曾在夢中見過一個同齡的女童,因為摔傷了背脊,從此不良於行。但那個女童堅持特定的訓練,最終一步步站起,行走,直至在蒼穹下奔跑。他堅信#039人只要活著,持之以恆地在正確的方向上前行,不管走得再慢,都有實現希望的那一天。#039」

對著驀然怔忪的戲志才,韓主醫露出嘆服的微笑,眼角擠出細小卻滿足的紋路:「讓受損的腿腳重新恢復行走的能力,豈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最開始,不管幼童怎麼努力,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徒勞。他一次次摔倒在地,被扶起之後也不惱,總是笑呵呵地與我說笑……他的家人甚為心疼,卻也無法左右他的決定。」

「後來,幼童找人做了兩柄形狀奇怪的木條,把它稱作拐,借著木條鍛鍊……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039如果夢僅僅只是夢,是不可實現,無法復刻的,那怎麼辦#039。他第一次陷入沉默,在我後悔不疊的時候,他認真地對我說#039活著就是賺到,如果做不了陸小鳳,那就做歐陽明日#039。我不知道陸小鳳和歐陽明日是何許人也,卻能體會到他藏在堅毅之下的坦然。」

「好在,經過半年的努力,他終於成功站起。他沒有因此而忘乎其形,繼續鍛體,繼續讓醫工們為他針灸腿部。大約兩年之久,他徹底康復,從此騎馬射箭,提槍舞刀,都不輸於旁人……」

說著過往之事,韓主醫沒有忘記收針。幾個抬袖的動作,便將戲志才身上的銀針全部拔下,收入盒中。

戲志才沉默許久,緩緩坐起:「多謝醫丞。」

韓主醫擺擺手:「時間將至,去正房吧。」

幾經遲疑,戲志才終究抬起眸,認真望入韓主醫的眼中:「韓醫丞方才所言之人……可是世子?」

韓主醫蓋上木盒的動作一頓,移開目光:「是我曾經的僱主……戲處士,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

開創之術順利完成,為了避免二次感染,戲志才留在這一處別院休養,由二位主醫輪流值守,觀察病情。

在手術之前,劉昀一度鼻子發癢,還以為自己被劉巍傳了感冒。好在手術後不久,鼻癢的症狀就徹底消失,他便將這件事徹底拋到腦後。

當確定戲志才身體狀況尚可,只需靜待觀察,荀彧當日下午就坐車啟程,前往潁川。

劉昀在城門口送走荀彧,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古怪的悵然。

他終於知道曹操在《短歌行》中引用《詩經》名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時是什麼心情了。這不僅是對人才的渴望,不僅是翹首以盼的求賢之意——更是怕人才中途消失不見的惆悵。

雖說荀彧已經暗示接近明示地表達遷居之心了,但在人才徹底落在碗裡之前,總是讓人有那麼一點的忐忑不定。

想到曹老闆的詩,劉昀不由又想起譙縣的丁氏一族。

根據線人傳回的情報,那日捲入刺殺事件的丁氏族人,並非曹操的母族,但也屬於譙縣當地比較大的一支丁姓。

死掉的是那支丁姓的旁支,在當地小有才名。

黃琬不想與當地望姓撕破臉,派人去丁氏主支討要說法,卻沒想到,那丁氏主支的族長抵死不認,不但否認了族人或許受人利用刺殺豫州牧這件事,還一口咬死這事只是個誤會,是黃琬沒弄清楚事實,誤殺了他們的族人。

在短短一年內平定豫州亂象,黃琬又豈是好惹的?

哪怕對方真的無辜,真的對族人的事不知情,只是出於維護家族名聲而否認了這件事,黃琬也不會任由他們蹬鼻子上臉。更何況,丁氏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既得利益者,甚至有可能參與其中。

他二話不說,在一日內布局。第二天一早,從沛國、汝南、譙縣、梁國等地紛紛傳來玉璽現世的消息。

一個地方出現玉璽,大家潛意識裡都會覺得這玉璽很有可能是真的。但要是每個地方都冒出玉璽,搞批發似的亂竄,只會讓人覺得這是陰謀,這些亂七八糟冒出來的玉璽都是假的。

豫州牧的府邸當然也傳出了發現玉璽的消息,湮沒在其他玉璽的消息中,顯得不甚起眼。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所有地方發現的玉璽,都完美無缺,沒有邊角的鑲金。知道內情的文人與士族,一看就知道玉璽是假的,對此嗤之以鼻。

最新小说: 《掌心茸花(1V2 强制 伪骨)》 《异世长姐深山囤货》 《谁教你这么当宠妃的》 听雨的声音 小掌門之江湖風雲 (Nph)太平盛世要用身体来换 《[历史同人] 家父汉武帝》 是掌印的心尖尖儿啊 会穿越的巫师 快穿滿級大佬,火化極品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