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表情淡然,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徑直走到了盛安跟前。
圍著盛安的那些人也散了去,顯然他們也不理解雲冠清的選擇,更是覺得他失了智。
盛安與他對視一眼,沒說話,轉身往小陽台走去,雲冠清也十分有默契地跟了上去。
待倆人走後,那些圍觀的學生才小聲地繼續議論起來。
「這屆下山人不太行啊……」
「怕不是腦子有問題,玄武院都是些輔助和治癒,他有那麼強大的能力幹什麼不好?」
「就是就是,要我有他的能力我早就去天空院了。」
「等著吧,階級會越來越大的,我就沒聽說從玄武院出來的人能跟天空院做朋友的,他倆這朋友啊……」
「哎,奧羅拉,你知道雲冠清是怎麼想的嗎?」
還沒有分院的奧羅拉被一個女孩挽住了手,她人緣一向很好,但此刻只是淡淡地瞥了那女孩一眼,把手抽了出來。
女孩表情訕訕,連忙拉著其他人離開。奧羅拉順著盛雲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情緒不明。
從陽台往遠處看,教學樓的外牆被全息投影覆蓋,巨大的虛擬時鐘懸浮在空中,數字不斷跳動,仿佛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霓虹燈光從四面八方湧來,紫的、藍的、紅的,交織在一起,像是打翻的顏料桶,將整個校園染成了一片迷幻的色彩。
在小陽台吹著風的倆人半晌無話,還是雲冠清似受不了那凍,第一個開了口。
「你看過我的考試錄像嗎?」
小道士被人議論了一番,依照以前的脾氣早就報復了回去,可如今他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又掛上了往日的笑臉。
盛安嘴裡含上了一根棒棒糖,上次從學生會走的時候荀長生送了她一大把,都是草莓味的,說是從未來看見了。
濃烈的甜味在舌尖蔓延,甜到都有些發苦了,盛安被跳了個一激靈,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別笑了,真醜。」
頓了頓後才道:「看過。」
「我從小就在道觀長大,所以反而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小道士臉上的笑慢慢落了下去,胳膊放在護欄上,「在我眼裡,眾生只是數字,嘴上雖然口口聲聲念著經,但心裡卻一直對此沒有敬畏之情。」
「直到我在考試之中,看到了貧民窟。」
嘴裡的糖果把她的腮幫子頂出個圓球,少女靜靜地看著陷入沉思之中的小道士,沒有接話。
恍惚間在想,這糖為什麼會這麼甜?荀長生是沒有味覺嗎?
小道士並沒有發現眼前少女的異常,他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貧民窟里的一切對我來說可以說是顛覆了認知,我從來沒有想過人類的生命能夠低賤到那種程度。」
「也許只值一個奶油麵包、一隻富人的鞋、一次走出貧民窟的試探。」
小道士笑了笑,沒什麼意味的那種,「我跟南遲遲所說的垃圾食品,其實是真的。」
「我不覺得我的生命與那些人的生命有什麼差別,而他們卻只是因為一次不小心弄髒了富人的鞋就能被活生生虐殺,送到我這兒時人已經涼透了,但他的家人卻仍舊跪地求我,說我們能救命。」
「救命救命,我們救得了人的命,卻救不了一個貧民窟『臭蟲』的命。」說到後來,諷刺意味越來越重。
一直沉默旁聽的少女忽然在沉沉的夜色中開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只是虛擬的。」
「那麼盛安,出身貧民窟的你告訴我,那些是虛擬的嗎?」
盛安不語,只是把目光投向遠方。
這個世界很美,即便身處夜色,但那些夜色中建築物上的霓虹仍舊五彩繽紛,美得色彩斑斕,如同一場虛幻的夢境。
然而這個世界很差,因為就在遙遠的四大星系之外,還有一個遊走於犯罪和道德之間的第五星系,人們稱那裡為垃圾星系,裡面的星球全都是被流放的人類和藏在陰溝之中的臭蟲老鼠。
盛安伸出了一隻手,遞到雲冠清面前。
雲冠清看著眼前那隻骨骼分明而又修長的手,不解其意,「這是?」
「這隻手在我九歲那年被人踩碎了。」盛安話語裡的平靜讓這簡短的敘述變得毛骨悚然了起來,「那人不缺食物,所以並不是想吃,他只是無聊了。」
「所以用腳後跟一點一點地從手指到掌心給碾碎了,到了後來與其說那是一隻手,不如說是一張攤開的肉餅,手腕一動就會軟軟地倒來倒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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