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有莊家會開台搏賽,下注賭輸贏。
到了兵部禁衛所,兵漢子互相看不順眼上台爭高低的好去處。
乾元帝安排魏亭去北大營歷練,剛去第一天就被北大營的副統領一胳膊肘子干到台下,這一輸也沒臉強留在軍營,乾元帝才安排他進錦職所。
不少武將圍看台上兩人斗搏,乾元帝也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很有親自下場比上一把的想法。
不過只是想想,不當皇帝前,他跟兵將混在一處,強就是強,大家不拿著裝腔。
當了皇帝身份限制,這些武官不敢放手施展,乾元帝也斗得並不盡興,索性看看就成。
一場搏藝前後兩刻鐘足矣,最終以台上又高又壯一身蜜色腱子肉的猛將鉗制另一人贏下。
圍看的武將等二人下了高台立時朝向自己親近的,贏家被吹捧的臉上有光,乾元帝倒瞧見這人偷摸揉著自己胸口的小動作,有些失笑。
那輸家是個混不吝的,招式有些不正派,掐捏摳咬,為了贏連猴子偷桃這麼不要臉的招式都使出來了。
「趙興,方才沒傷著你吧?」
輸了的人隔著空地沖趙興挑釁。
趙興身旁有個蹦躂的氣吼吼地指著那邊:「你還有臉問。搏賽講究分寸,我看你就是成心沖趙哥下三路玩髒的!」
「哎呦,別生氣嘛。」
兩撥人混在一塊,輸家擠眉弄眼,「玩鬧罷了,我手下有數。再說了,趙哥剛成親,要是我敢把趙哥吃飯的傢伙什摘了,嫂子虎勢起來不得揮刀剁了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你才虎勢,我夫人最溫柔和順了!」趙興一下紅了臉。
「和順?那昨兒傍晚是誰在家亂發脾氣摔了碗,入夜趁沒人看見,偷摸跪在廊下求夫人快開門的?」
「你才亂發脾氣!」
趙興梗著脖子:「在我家,我說東,你嫂子她不敢往西。什麼跪在廊下,保準是你看花眼了!」
「你可算了吧。」
有位成婚日久的給諸位同僚指導經驗:「就聽某人一言,這女人呀不能慣著,甭管她白天怎麼鬧騰,你別張嘴。只管夜裡沒人了好好收拾她一頓,保管她第二天跟個小貓似的乖順!」
站在角落裡的乾元帝不滿地擰起眉頭,見這武人生得五大三粗,一雙虎眼瞪起能有止嬰夜啼的奇效。
這人生得不招女子待見,娶個媳婦還不知道好好珍惜?
趁著夜裡避開外人,對妻子拳打腳踢算什麼本事?
將來皇后入宮,他是絕對不如像此人,在夜裡給妻子難堪的!
回到通政殿,還有些氣性,很想找皇后話話家常,主題便是這位武人如何地對妻子不好,當然關鍵是要表明自己對妻子的珍愛萬千。
哎,可惜是臣僚家事,他不能隨意插手。
皇后遠在宮外,若是在坤寧宮,兩人一塊吃著暮食,就著對武官粗俗行徑義憤填膺下飯,想想就很歲月靜好!
期盼著日子過得再快些吧。
晨起打一套拳保有健美的身材,上朝處理政事,下朝看奏章處理政事,黃昏閒暇,去宮中景致不錯的地方逛逛,提前踩好點,何處垂釣何處搭鞦韆架和帳篷預備皇后入宮兩人同游。
入夜裡,看看枕頭那頭空出來的位置,期盼著將來摟著人共枕眠的畫面。
一期盼,五日過去了。
「朕的衣衫還沒制好嗎?」
大晨起,提這種要求,童公公有些為難:「陛下,小人讓宮人去問問?」
「算了算了,照著她手藝慢慢來吧。」
冠冕加身,出門前還叮囑:「別催她。」針線活磨人,一催萬一在指頭上扎個針眼,他不在跟前嘬一下療傷,可怎麼辦?
童公公忙應是,話是這般說,該知道的也得心裡有個數。
宮外崔家
萬姑姑又接了一批賞賜,這回是特支錢。
所謂特支錢是冊立皇后是給在京諸方的賜錢,六月初六大婚之後,該由皇后娘娘賞於臣下,亦是君恩,禁軍特支錢是五百錢,地方軍大約三百錢,統算下來亦是一筆大的開銷。
「謝陛下賞賜。」
內監說帝後一體,娘娘的體面也是陛下的體面。
又問這幾日娘娘在崔家可好,在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