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不受任何條件桎梏的攫取他。
占有欲望更加強烈的漫上來,何光塵捏著他消瘦的下巴,強迫遲星仰起頭,迎合自己的吻。
煩躁之中,一股念頭在心中瘋狂的叫囂著——
把他囚禁、圈養起來吧。
只讓他對自己低下頭。
這個念頭在怪物空洞的心室中膨脹、扭曲地生長著,像是藤蔓的根,想要在對方身上扎得深一些、再深一些……
可還沒有等到它們破土成型,生長出名為「貪婪」的果實,檢測室走廊的盡頭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一道對何光塵而言並不熟悉的人類聲音和氣味一併傳來:「星星,你和光塵還好嗎?」
貼在何光塵唇上的嘴唇很快撤了下去。
遲星沒注意到對方臉上陰沉下來的眼眸,有些困惑地轉頭看去——
長廊盡頭,有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敲了敲玻璃門。面露關心:「我是聽見索蘭說小何出了點問題,今天正好到研究院辦點事情,順帶來看看你們。」
遲星認出,站在外面的人,是他的小叔叔——也是他僅存於世的親人。
遲星被何光塵親得有些不舒服,此刻急於脫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何光塵越發幽暗的神色,迎過去開門。
遲長林和何光塵也不是很熟,兩人在研究院只是遲單的上下級同事關係,只能稱得上是點頭之交。
遲長林很愛護自己這個唯一的侄子,寒暄了好一會兒,指尖搭在他因為親吻而凌亂的衣服領口,替遲星整理著,溫聲細語地道:「感覺還算適應嗎?」
他雖沒有明說,但遲星還是聽得出來,他問的是何光塵對他好不好。
遲星其實不在意這些,在對上對方關切的目光之後,還是點了點頭,違心道:「挺好的。」
他們在這裡寒暄,與他們幾步之遙的何光塵卻勾著頭,似有不耐。
從外表看上去,他堪稱建模的側臉輪廓一般隱沒在走廊昏暗的陰影中,那雙烏黑的眼睛在偏光下顯得深不見底,冷淡的氣質浮現在周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沒人知道,他並不是不耐煩。
以一隻剛剛從深淵裡爬出來的怪物的學習能力,他尚且還沒有學會人類的這種情感。
相反地,他現在是在忍耐。
空蕩蕩的心室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迴蕩著無數道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竟然敢摸他……好髒!」
「那是我的!我的!!」
「殺了他,殺了他!」
無數藍黑色的觸手從視角盲區疾速蜿蜒前行著,嫩紫色的吸盤依附在光潔的牆面上,像是濕冷土壤中爬行而過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