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髒。」 閔疏抬眼看他,伸手抱住他的腰。
魏長川垂眼看他,手掌輕輕撫摸他的手臂,低下頭在他側臉上親了親。
魏長川對待他好像更小心了,閔疏想道,但這都怪他,老是把男人弄得提心弔膽的。他伸出手,摸了摸男人溫暖的肚子,小聲道:「哥,你睡一會兒吧。」
魏長川道:「我不困。」
好不容易看到閔疏醒過來,他現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個不錯眼,閔疏就又會暈過去。在青年昏迷的這一個星期里,悔恨,擔憂,焦慮,恐懼,交織在他的內心,魏長川不想再經歷一次。
閔疏知道他是不安心,也不再勸,只是朝男人更加靠近了些,把臉靠在他的頸窩裡:
「我做夢了。」 他道。
魏長川撫著他的頭髮:「什麼夢?」
閔疏緩慢地閉了閉眼睛,低聲講述起夢境裡發生過的事。
他沒有忘記那個夢,或者說那根本不是夢,而是他』想起來了』。
那是真正發生過的事,閔疏全都想起來了。那是他定居在小鎮上的第三年,在一次葬禮後他感冒了,進而發展成了肺炎,導致了先天疾病的惡化。當時正值冬季,暴風雪持續了好幾天,根本沒有辦法走出去,但鎮上的人還是沒有放棄他……
閔疏說到這兒,眼眶微微紅了:「大家對我真的很好,但我不能連累他們為了我去冒險,所以我走掉了……」
「在冰川里的時候,真的很難受,也很冷。」 閔疏說到這兒,不禁將魏長川抱緊了些,低聲道:「我有點害怕,但是不後悔。」
魏長川一直沒有說話,閔疏繼續說下去:
「但是我沒死,後來聽婆婆說,第二天鎮上的在冰川里找到了我,我躺在雪地裡面,但還活著。他們把我帶回去,過了幾天之後,我的病就好了。」
「現在想想,我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感染的病毒。」 閔疏低聲道:「說不定真和阿伊蘇婆婆說的一樣,是祖神保佑了我。」
閔疏覺得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已經無法用科學解釋了,在冰川的那天晚上,他是不可能活得下來的,也許真的是病毒救了他。
閔疏思索著,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魏長川:「對了,這件事是不是該告訴王博士——」
然而他才剛有動作,就忽然被緊緊摟住。
閔疏猝不及防,臉貼在了魏長川的胸膛上,
箍住他身體的手臂用力到了有些顫抖的地步,閔疏被男人灼熱的體溫包圍,感受貼在他臉側的胸膛不斷起伏,仿佛是在壓抑著什麼激烈的情緒。
閔疏眨了眨眼,猶豫道:「……哥?」
他試圖抬起頭,然而下一刻,卻被一隻手用力按住了後腦。
閔疏動彈不得,接著聽到了男人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他一怔,遂放鬆了身體,伏在男人懷裡不動了。
魏長川將他抱得很緊,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他能感受到魏長川胸膛的每一次起伏,他失去節奏的呼吸,和咽喉深處的哽咽。
閔疏安靜地抱著他,學著魏長川之前安慰他的樣子抬起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後背:「沒關係的,哥,都已經過去了。」
魏長川仍舊抱著他,不願放鬆。閔疏輕聲安慰著,抽出手摟著他的脖子:
「我什麼事都沒有,現在已經很健康了,不會再生病了,你看——」 他引導著魏長川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我的心臟正怦怦直跳呢。」
他的肩頭有一小塊濕熱,後又慢慢轉涼,閔疏擁抱著他,就差把五臟六腑剖出來給魏長川看了,最終他向男人道:
「哥,你親親我吧。」
魏長川這時才肯抬起頭,閔疏湊上去,輕輕吻他的唇角。
這個吻充滿了安撫的意味,極盡溫柔,閔疏嘗到略鹹的味道,魏長川起伏的胸膛逐漸平復,呼吸聲慢慢變得平穩,略微沾濕的眼睫垂下來,蓋住了他的眼帘。
閔疏抬起頭,輕輕將男人歪倒的頭摟在臂彎中,扶著他靠在柔軟的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