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侍者的猶豫不同。
艾爾文則是立即感到滔天憤怒,他在二樓,盯著底層,終於再也不顧及自己的風度,咒罵道。
「底下的侍者是幹什麼的!」
「為什麼不去阻攔她!」
怎麼能有人想阻攔他展示自我!
艾爾文氣急敗壞地想要下去,把那個搶他風頭的女人扯開,卻被羅納伸手,示意制止。
權高位重的世家長子,搖晃著酒杯,滿臉興味。
「不如聽聽她的演奏。」
。
帶著抑制器,被牽著的「小寵物」們,在見到這個女人之後,瞬間躁動了起來。毛孔處,毛髮粗糙地生長,獠牙悄無聲息地刮擦著皮膚。
這些小細節無人在意。
四周的金色光芒黯淡下來。
舞池中央,簡約的白色光線落下。
坎貝爾站在二樓的最佳觀光位置。鋼琴潤澤著黑曜石一般的光,和女人露出的肩膀,重合在一起。
——她的皮膚和尋常人截然不同,哪怕世家也沒有這一張嬌養健康的皮膚。
空氣內污染越來越嚴重後,除了會讓異能者更容易失控之外,還會對普通人的身體造成損害——例如皮膚。可眼前的這個人,她的皮膚潔白如雪,瑩潤如玉,乾淨光滑的沒有一絲紋路。
羅納在海文城呆了這麼久,見多了人物,但像這樣尊貴優雅的小姐,還是第一次見。
就如同,不生活在這個世界一樣。
一種完全脫離生產力的感覺。
還沒有開始彈奏。
「砰。」
羅納就在二樓,隔著一段並不遙遠的距離,向女人舉起酒杯。
他嘴唇勾起,模擬出
「你願意和我喝酒嗎?」
海文城一般地方並不兜售酒精,只有一小部分的貴族能享用到醇厚香甜的酒。為了追尋精神上的放縱,海文城人一般飲用致幻劑、或者一種加了特殊礦石的液體。
可喝酒本身,也帶著一種精神上的高位俯視。
郁聲抬起臉。
每一個裝備的臉,都和原本的臉不一樣。但仔仔細細看,也能看出郁聲的原生底子在裡面。均勻的皮肉,平整的面部。
她眯著眼睛,收到裝備的影響,性格也有變化。
淺色的唇勾起。
「如果,我會覆滅你的城市呢。」
羅納眼中,並不屬於自己的眼睛,將毛孔,髮絲、臉上的絨毛——細膩的一切信息傳遞到了腦海之中。
他舉起酒杯,把女人的整個身影都包裹在純金色液體裡。
「不好意思。」
「那恐怕。」
「——只能在你覆滅之前,將你占為己有了。」
郁聲笑了一下。
沒回答。
她伸出手指,在黑色的三角鋼琴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圖案。
巨大的圓圈,裡面擺放著一顆星星,以及六束長短不一的光芒。
「微茫」的新圖標。
——
藍博士整容醫院。
因為前兩天的遭遇,醫院這幾天暫時歇業。
實際掌權人,風知行,雖然坐在椅子上,但心裡就和在油鍋里滾炸的蠶蛹別無二致——
煎熬。
蠶蛹之下,是更美的蠶蛹。一眼望不到頭了。
幾個小時前,他還在為自己的行為洋洋得意。
——
十幾年前,海文城出了個大事件。
一個在第九大道生活的小女孩,竟然自己製造出了「致幻劑」,使用完過後,身體和大腦就會自動開始自我欺騙——你會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偽裝成無害產品的致幻劑,在整個海文城轟動一時。
風知行一直詭異地看不起文延。
如果不是他出手,幫了一把。
文延不可能活下來,更別說在伊甸園混的那麼好了——
文延也報答了她。
幾年前,文延開發了一向新技術,說是可以單獨移植身體。這個技術一推出,就廣受好評。不用變成異能者,不用承擔相應的風險,就可以擁有非凡的力量。
至於移植誰的?
海文城這麼多重歸者難道是空氣嗎?
只是前幾個月,不知道什麼原因,文延又忽然送過來了一大批藥劑。
並且附贈:新的方法。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