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當然是不可能找到多餘的水分來馴服我的。」
「我說句實在話,你還是現在就投降吧,」
哪怕面對陌生人,瓦達也有源源不斷的話。
顧簫沉著臉。
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全是黑灰,周圍的新鮮空氣正在不斷減少,濃煙把她的視線隔斷,但還好,骨蝶能戴她感知視野之外的東西。
她喜歡稱呼自己的蝴蝶叫做骨蝶。
只是。
感知並不代表著能夠勝利。
現在,藍骨的每一次侵入與靠近,都像是一場無意義的飛蛾撲火,死路一條的自投羅網。
顧簫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瓦達用手往四處指指點點,一副大開眼界的樣子。
「你別說,以前都在海文城裡,盯著別人採礦。沒想到伊甸園裡還有這麼多好玩的東西,還有這麼多厲害的異能——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我更厲害,」瓦達得意地揚起下巴,「你們都打不過我,就算我一個人打三個也可以,回到家二嫂一定會大大的誇獎我,要他們再看不起我……」
瓦達的笑眼剛睜開,眼尾的弧度就消失的蕩然無存。她的神情愣住了。
餘光之中。
顧簫死死地盯著她,在手腕兩側,各劃出一道口子。
血一點點落下來。
火焰熄滅片刻,但很快又重新燃氣。稀少的血量根本無法撲滅大火,看起來,一切都是沒有希望的犧牲。
顧簫回想起,剛上擂台前,郁聲說過。
「她的異能很害怕大量的水……瓦達是個很善良的小孩,連一條魚都不捨得殺。」
火焰逐漸消退。
藍色的蝴蝶衝出余火,尾端掉落一串粉末。
——
郁聲的腿上的面積,幾乎被電流扎盡了。這些電流拖著她的腿,讓她行動困難,只能蹲在原地,等著莊斂的最後一擊。
莊斂果然是這幾個人之中,最難纏的一個人。
明明她才做高階異能者沒多久,手段卻又多又雜。
更火上澆油的是,有人視力超群,並且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大聲喝倒彩。
「我靠!你反擊啊!」
「你蹲在那裡幹嘛,上廁所嗎!」
「太難評了。」
「郁聲,打回去啊!你是個人嗎?!」
「退錢!」
——退個屁錢!
郁聲苦中作樂,擋住要害部位,整個人幾乎力竭。
眼前的光球越來越大。最要命的是,這樣的光球,似乎不止一個。四面八方閃爍的藍色閃電球,向郁聲包圍過來。
力量的匯聚形成了風。
白煙加快消散,四處變得清晰。
郁聲嘆息了一下。
她握緊【修道者】的劍柄。
郁聲被黑色的藍光淹沒了。
白煙驟然被吹散。
莊斂看著郁聲的背影,只覺得眼睛忽然被粉末一迷,模糊了片刻,她用手臂去擦拭,但當手臂微微落下的時候。
一道長劍已經到了她左邊。
她怎麼還能動?!
!
身體上的防禦瞬間覆蓋而上。
一瞬間。
純白色的光擠占了莊斂全部的視野。
郁聲的臉出現在眼前。
那張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找到你了。」
刀襲來的速度不算快,但對於一個不能行動的人來說,任何時間的丈量單位都被拉長。
哐當。
清脆的響聲在耳邊轉瞬即逝。
劍落在了莊斂的肩膀上。
郁聲的動作很快,帶著她的全身衣服都在獵獵作響,她很熟悉不能移動雙腿的感覺,也無比清晰克服它,那轉瞬的喜悅。
熟悉的記憶鼓動著肌肉。
【修道者】並不是一把好劍。
觸碰的瞬間就崩潰。劍身與劍柄分離,劍身分離得極為平滑,碎片被高高揚起。
不規則的碎片,在空中四散拋落,旋轉交錯,每一塊碎片都不斷折射著轉換的色彩。
倒映著形狀各異的物體。
光線折射進黑玻璃似的瞳孔里。
萊茵把風行踹到一邊,側過頭。
顧簫眯起眼。
瓦達則盯著顧簫的手腕,緊張地滿臉大汗。
備賽的第一天。
郁聲問萊茵:「莊斂有什麼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