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再度殺來,姬梵抽出清絕,環抱著音折,與他對戰。
他的血淚仍流不盡,眸中是濃烈的仇恨,幾乎要燃燒。
血水流到清絕的劍身,讓劍也發出嘯鳴,鋒利得能切開空氣,殺意凜凜。
凌塵用過海市蜃樓這樣的神器,本就靈氣不充裕,被逼得步步後退,險象還生。
又一劍劈來,凌塵躲避不及時,腰側中了一劍,翻身滾到地上。
姬梵欲追上,髮絲被音折扯得一痛。
他轉頭,雪發早染紅了,全是淚水和身上的血水,狼狽得很。
「小蛇……」他還是可憐地喚她,沒多少神智的樣子。
「啪 !」
音折一巴掌扇過去,將他扇得臉一偏。
他終於清明了幾分,眸色變淺,但仍然滿目悲愴。
他啞聲問:「留在我身邊,就這麼難嗎?我究竟對你哪裡不好了?」
音折昂頭:「我曾經給過你機會,和你在一起,但是你拒絕了。」
姬梵不語,滿眼澀然。
「我不能做個沒用的凡人……」
音折:「我也不能和一個魔頭在一起。」
「等我飛升成仙神,我……」
「你能成神。」音折打斷他的話,「可是,哪又怎樣?你方才攔腰撞斷的槐樹,有一棵下面埋了雲璃。她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心地善良,沒做什麼錯事,為了避免受到折磨而自盡了。我遲早有一天也會像她這樣。」
「不會。你們不一樣。」
「我們一樣。我們都是普通人、普通蛇妖,沒有絕頂天賦,沒有妖孽的智商。我們都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份子。姬梵,芸芸眾生對你來說就是助你成神成魔的口糧,我和她又有什麼區別?」
「不是的,我不會吃你,你是我的妻子……」
音折再次打斷他的話:「姬梵,你的底線一退再退。你起初厭惡妖獸,避之不及,可卻練吞噬決吞吃妖獸,後來失控成人蛇。你說不吃人,後來你卻吃了一個宗門的人。你派宮門門徒四處網羅散修,你也走上你父親的路了吧?他比你吃得更多,殺得更多,他現在還能變成人形嗎?是不是屢次以幻身見人?因為真身早已經不像人了。」
姬梵渾身一震。
音折冷笑:「這很難猜嗎?你會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哪怕能成神,也是魔神。姬梵,道不同,不相為謀。」
姬梵恨不得將此負心女人吞入腹中,可真吃了她,不就是應了她的話。
「我絕不會再失去理智了,更不會吃掉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音折嘆了口氣,說:「姬梵,我也是妖獸,可我從沒吃過人。人與妖獸都一樣,都有愛恨情仇,都有七情六慾。都有眷戀的父母親人,不能忘記的愛人。我下不去那個嘴,我把自己當人看。
姬梵,你為什麼不把自己當人看?」
姬梵嗓音發哽地喚她:「小蛇……」
音折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個雪夜裡靠著牆壁的年幼小魔頭。
她眼眶濕潤,認真說:「為人的姬梵,活過來好嗎?」
凌塵舉起獵日,震聲喝道:「像你這樣滿手鮮血的魔頭,讓多少人痛失所愛,你也配做人?你也配得到別人的愛?」
電光火石間,他劈向姬梵的心口。
音折卻眸光微動,強行扭轉了身形,被他的長刀穿透心窩。
姬梵目眥欲裂:「小蛇 !!!」
「音折!」
凌塵心神劇震,正要衝上前去,金元思卻抓住了他的手,將他往後拖。
金元思:「趁現在,走!」
凌塵淚濕衣襟,狂呼:「滾開!我要帶她——」
金元思滿面蒼白,一個手刀重重劈向他的後脖,將他劈暈,抓著他遁逃而去。
姬梵已經顧不上那些,他捧著流血不止的音折,面露彷徨。
「我為你止血。」
他取出最頂級的傷藥,一瓶瓶往她心口倒,可血還是一股股往外涌,永遠也止不住。
他只好用手緊緊捂著傷口。
音折咳出的血沫,濺到他的臉上,讓兩個人都像從血海里爬出來似的。
姬梵的淚珠極重,不再是血淚,水潤瑩亮,一顆顆打在她的臉頰上,打得她眼窩都蓄了一個小小的淚泊。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愛哭……」
音折露出個笑影,手觸上他的臉,接住了一顆墜落的珠子。
姬梵的淚珠隨掉得愈發厲害,雨打芭蕉葉,打得音折睜不開眼。
音折有氣無力地笑說:「我站在蓮海邊,偷偷看了你的過去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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