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滿滿擦乾臉上血水,握緊了手中利刃,站在石塊上,警惕地看著人蛇們。
「我們知道你是誰。」
「你是姬梵,姬家神子,被預言會成神的姬家人。」
「你竟然試煉一年之久還沒有死,真令人震驚。」
「我們都是被抓來的妖獸,被當成爐鼎、奴僕,利用完最後一絲價值後,就被扔進了這深不見底的萬妖窟。」
一條妖獸微笑著說,她瑩黃色的蛇瞳,全是冰冷的獸/性。
「在這永遠都出不去的地獄中,和其它妖獸,互相廝殺捕食,直至死亡。」
「曾經,我們也有父母家人,我們也見過藍天白雲,生長在自然中,是萬物的一員,徜徉人世間。」
「都是你們姬家人!都是你們姬家人!抓捕妖獸,肆意虐殺!」
「恨哪——」
「恨哪——」
「恨哪—— 」
「你們姬家人,比蛇還要冷血,比虎還要殘暴。你們才是最可怕的獸!」
「你才是最邪惡的獸——」
「你才是獸——」
所有人蛇一擁而上,利爪巨齒,眼瞳擴大,因嗜血而猩紅。
在這一瞬間,姬梵忽然清醒。
靜室內,窗戶大開。
他剛剛竟入夢了。
他有多年未做過夢,甚至未睡著過。
他只靠打坐修煉恢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不鬆懈,沉浸軟弱夢鄉。
姬梵伸出手掌,五指修長,屬於人類的掌紋,乾淨清晰。
然而,視線恍惚一剎那,指尖全是黏稠的鮮血,掌心一顆生活跳動的心臟。
再凝神時,手掌乾淨如初。
「主人~我回來了。」
門外傳來蛇女的呼喚,她吐出的字。黏糊,低啞,從門縫裡滑進來。
孤月高懸,冷風拂闌。
薄如紙的障子門,映照出一道清晰可見的婉約人影。
澄澈月色下,她的長髮被夜風吹得四散,勾勒出玲瓏有致的上身,下身卻是凹凸起伏的蛇尾。她尖而細翹的手指甲,刮擦過門,細細密密的聲響,孜孜不倦地彰顯自己的存在。
這樣的寂靜無人的月夜,門外半人半蛇的美人甜言呼喚,門內不動如鐘的修者正襟危坐。
一扇門分開了冷清和暖橘的兩個世界。
見房內人遲遲不回應,女人的嗓音哀怨下去,化身話本里引誘書生的精怪。
「主人,我受傷了,傷得很重。」
「我與人的戰鬥經驗太弱,差點要死在外面了。」
「主人,你不看看我嗎?」
姬梵揮袖,一道靈氣拂過,障子門自動展開,露出女人可憐的臉。
音折還沒來得及高興,姬梵就說了一句讓她意料不及的話。
「區區一個小任務,都能失敗,我要你做什麼?」
搞什麼?發什麼瘋?
音折臉色微變:「我、我只是缺乏一點經驗。」
姬梵向她招手。
音折的直覺令她寒毛直豎,一時有種直面死亡的感覺。
音折被他抓入袖中,恍神之際,她已來到了姬梵的私人領域——水月鏡天。
她還沒在實地上踩多久,發現這蓮湖之上的島嶼竟然漸漸往下沉,沒入水中。
空中迴蕩著姬梵古井無波的聲音:
「鬼相冢的鬼使,任務失敗後皆有懲罰。念你初犯,就只做小懲。蓮湖下有三千妖獸惡魂,撐過十日,我便放你出來。」
音折仰頭看向天空:「我只有靈氣,沒有戰鬥經驗。這個懲罰是不是過重了?」
「我不收留無用廢物。」
「我為您固定神魂,怎麼算是無用?」
刺骨的湖水漸漸漫過腳踝、小腿肚、環顧四周,只有幽暗無光的黑色湖水。
音折不斷起跳,掙扎,但統統沒用。
短短几秒離開了水面,但很快又回到湖水中。
「所以,不要輕易死亡。」
「如果你不幸死在這,不僅靈魂會困在這裡永世不得解脫……」
他放緩了聲音,音折卻提起了心臟。
「我還會讓吊柳把你的屍體做成蛇鐲,佩戴在身,繼續發揮你最大的用處。」
「永生永世,為我安定神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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