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手臂彎折至身後,姬梵踩在他肩上,抓住他的頭髮。
青竹戒尺在他額角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液遮住了半張臉。染著仇恨欲/火的眼仍死死盯著姬梵,瞳孔倒映著他冷淡傲慢的臉。
音折屏住呼吸,凝神看著這一幕。
姬梵纖長的睫毛落下,投下的陰影遮住瞳仁,音折無法捕捉他眼底的情緒。他動作粗魯地揪著對方的頭髮,語調卻雅致,溫聲,一字一句地說:「你的道骨,我很滿意。」
凌塵瞳孔緊縮,牙齒咬得咯吱響,指尖陷進地板,摳出深深的血痕。肩上的靴愈發用力踩,將他摁進地板,碾碎了肩胛骨。
「噗……」凌塵噴出一口鮮血。
「塵哥哥——」丹珠掙開束縛奔來。
四處的守衛已聚攏,氣機將他鎖定,若再有舉措,他不懷疑會遭受八方襲擊。
姬梵笑了聲,平息體內莫名升起的戾氣,輕聲說:「你該慶幸在學院,不然今天就是你的埋骨之日。」
他鬆開凌塵,丹珠張開手抱住他,抬頭,淚眼朦朧地舉著一張雷暴符。此符威力極大,是母親留給她的保命之物,非到萬不得已不使用。她現在顧不著這麼多,大不了同歸於盡。
「你要是殺他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呵。」姬梵笑了一聲,摸著音折的腦袋,踏過凌塵身體,走進最後一間聚靈室。
落天奇嗤笑了一聲,罵了句廢物,轉頭跟進去。
「你叫姬梵是吧?」
凌塵另外一隻好手勉強撐起身體,他注視那道遠去的高大身影。
他聲音不大,在場的修行人也聽得一清二楚,姬梵腳步微頓。
聞人始影:「凌塵,別
衝動!」
金元思抓住他的手,輕輕搖頭。
凌塵並不看他們,半撐著身體,瞳孔亮得發光,死死看著他:「姬梵,我會親手殺了你。」
姬梵頭未回,甚至不屑應戰,腳步不停,消失在門後。
凌塵本就有傷在身,氣血翻湧,「噗」地噴灑了丹珠滿身。
「凌塵!」
丹珠哭出聲,哆嗦著手,拿出一瓶又一瓶丹藥往手裡倒,餵進他嘴裡。
聞人琯朗忍無可忍,罵道:「你是不是嫌命長?」
姬臥雪眸光清冷,遺憾道:「本覺得你有不錯的潛力,可惜你冒犯了你惹不起的人……」
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將死之人,一語未盡,止住了話頭,緩緩離去。
金元思撩起衣袍半跪在地上,扶住凌塵。
他手抓著對方的手腕,發覺自己的手在輕輕發顫。
「凌塵,他是我們南詔國的國師,他是我……多年來崇拜之人。」
金元思喉嚨發乾,「他在災荒之年救下許多平民,收留流浪兒童,開闢跨海靈舟,助我們國家繁榮強大。他……怎麼會是你的仇人。你是不是認錯了。」
兩個月前,凌塵抱拳向他拱手,笑容爽朗疏闊。
「南詔國,凌塵。」
入學考試中,他險些被石家人設計跌落懸崖。他伸出手抓住了他,就算自己也身受重傷,仍不肯鬆開。
「金元思,別忘了,我們是同伴。」
幾人慶祝入學成功,開懷暢飲,半醉半醒。他問他有如此不凡天賦,不應當是年少出名,被南詔國上層所籠絡,如他一樣享盡資源財富。為何一人在莽莽荒原中獵殺妖獸,獨自舔血,活得像一頭孤狼。
「元思,我不像你,生來尊貴,我家破人亡,受盡侮辱。」
他舉起酒杯,似醉非醉,笑著和他碰杯。
夜空寂靜,只有焰火畢剝聲。空氣之中酒香四溢,丹珠臥在旁酣眠,皓焰醉倒酒杯里。
「我有仇未報,我有人要殺。」
一杯盡飲,兩指翻轉,酒杯不落一滴,乾乾淨淨。
焰火照亮了他半張臉,另外半張,沉溺在黑暗中,爬滿張牙舞爪的陰影,只有瞳孔在發亮。
那是被仇恨點亮的光。
那時今日,一直不曾熄滅的光。
凌塵笑起來,微微喘著氣,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真心希望能與他成為好兄弟。
「我知道,你和我說過,你希望成為國師一樣的人。」他笑得溫和,唇角還殘留著鮮血。「這本就與你無關。你走吧,不要攙和我的事情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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