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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蘇夢輕輕攥著蘇鶴的手道:「小鶴,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了,我訂了你喜歡的臻庭。我去財務看了,你去年一年在那的宴請消費,就夠把臻庭廚子請到家裡日日燒菜燒上個十年八年的,茅台也喝了不少,想必你是真喜歡。」

「可你請了那麼多人,唯獨沒請過姐姐,姐姐今天自掏腰包,請你好好吃一頓,我們也敘敘家常。」

臻庭最大的包間,只遙遙坐著蘇夢和蘇鶴兩人。蘇夢親自取了瓶舊年存的茅台,搖了搖,緩緩傾入分酒器道:「這瓶酒,還是爸爸去世那年存的,他說那年是他所經歷的盛世最繁盛的一年,所以特別存下了。」

「這瓶酒後來在他病了以後,送給了盛玉麟,叫他存下去。老盛這方面倒也有些耐心,真就存了下來。」

「嘗嘗。」蘇夢倒了兩小杯,推了一杯過去,「其實我知道你也很喜歡喝白酒,可爸爸卻把它給了女婿,不給親兒子,這個滋味誰都不難理解,作為你姐姐,就更能理解。」

她舉起杯,卻見蘇鶴手肘橫在桌上偏頭不飲,她笑笑,顧自飲下了一杯。

「小鶴,你有沒有靜下心來想過,爸爸為什麼不要你存酒,要外人存酒?其實道理很簡單,酒給了他,存得下來,給了你,存不下來。因為爸爸了解你的性子,知道這酒給了你,興許就會在你某日興起之時被你拿出來一飲而空……」蘇夢言笑吟吟地說,「爸爸終究是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蘇夢又斟一杯,施施然道:「姐姐今天跟你說這些沒有讓你難堪的意思。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小鶴,你不是存酒的人,你是品酒的人,若別人存了酒願意邀你一同品,你就好生品,若不想品,非要奪過來,那存酒也沒有,情誼也沒有,一瓶酒就這麼多,喝完就什麼都不剩了。」

蘇鶴輕輕笑了下,抬臉道:「我的親姐姐,恐怕真是酒桌見人品,我這些年竟然都不知道你的酒量這麼好。」

蘇夢也笑笑:「都說不知者不怪,但我覺得也不盡然。不知,是因為從未想知,一味把小宸當傻瓜,把我認作弱質女流,從不去低下身段兒看,就永遠不知。」

她抬起酒杯,蘇鶴倏然搖頭笑笑,也拎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夢又給蘇鶴添菜,斟酒,道:「你別心生忿恚,怪姐姐向著外人。其實我並不了解別人,從頭到尾我只認兩點。」

「一個,盛宸不是個傻孩子,他認準的人與事,不會沒道理。」

「另一個,我與你一個爹媽,又一同長大,沒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成色料子,你能做多大的事,即便你不清楚,姐姐也清楚。所以為了你好,最後我不能不再說一句……」

「股份拿著,經營,交給年輕人去罷。別弄到最後太難看,一切反成空。」

蘇夢從臻庭出來,抬眼只覺得艷陽高照,燕市冬日的陰霾已在風雲變幻後一掃而空。

她其實並不喜歡戴墨鏡,只是不想被人看得太清楚。她喜歡燦陽耀得人睜不開眼的感覺,春日負暄,蘇夢閉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任時間從耳邊放肆遊走,她倏忽聽到湖水的微波浮蕩,聽到西郊公園裡人們泛舟的歡愉,聽到燕子趕春回來了……睜開眼的一瞬,身邊的長椅,坐下了一個人。

「你來了。」

「嗯,蘇姨。」盛朗道。

「前一陣見小宸上火,說是你身體不好,現在呢?」

「都好了。」

蘇夢笑笑:「那就好。」

她的眼睛從泛著粼光的湖面的掠過,在此之前,她和盛朗只有過一次單獨的交談,可那一回並不愉快,她從前的所言所語不是出自真心的,而盛朗那時的氣盛,現在也已杳然散盡了。

「小朗,多謝。」蘇夢說完,嘴角浮起一絲感喟的笑。

盛朗沒有答話,她料到了,又施施然開口說:「我弟弟的事已經處理分明了,他面子薄,會主動離開的。這段時間,他興許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也給了你不少難堪,我替他道歉。」

蘇夢說完*淺淺頷首,抬頭一刻噙著笑說:「日後的盛世,清清楚楚,還是你們倆的。」

盛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流程已經在準備了,我名下的股份會全部轉給盛宸,之後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退出盛世。」

這樣的盛世才是清清楚楚的,只不過他沒有明說。一時,蘇夢也沉寂下來,點點頭,心照不宣地沉默著。

她明白與盛朗無需蒙著遮羞布打啞謎,她心裡的想法,早就坦露在日光下了。她也怕未來的盛朗如果變了主意想一家獨大,盛宸該怎麼辦?可這一點擔憂,盛朗已經率先幫她打消了。

功成身退,天之道也。盛玉麟的前妻果然生了個好兒子。

蘇夢盈盈笑著,看面前西郊公園的湖水泛起的粼粼微波,心裡也一瞬一瞬地跟著顫動起來,她突然望向盛朗,壓著沉積心底多年的為難,開口道:「對不起。」

「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以臻。她是個好女孩,我那時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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