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臻終於投降了。即便被她一次又一次地壓抑著不承認,如今也做不到繼續無視某個事實——她深愛盛朗,六年了,一如既往。
王霽冬安靜地等她平復下來,見風雪小了些,才又開口道:「其實現在也不晚,所有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但永遠不可能靠不面對解決。」
「如果想解決,當下也一定是最好的時間。」
他話音剛落,看到夏以臻已經倏地站起來,她匆匆道謝,又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王霽冬很輕地笑了一下。
計程車上,夏以臻給盛宸打去電話,問盛朗在哪。
盛宸好像是去了第二場,聽聲音已經徹底喝多了,周圍紛亂鬧騰,還有男男女女輕浮的調侃。
他只是輕笑道:「怎麼,約完會知道後悔了?比了比,發現還是我哥好,是嗎?」
「不過很可惜,傻子才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你,我剛剛已經勸過他了,讓他珍惜身邊人,說不定就比你……」
「盛宸,算我求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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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朗一連幾日都無法入睡。他的身體自上月開始問題重重,精神,神經,多年的頑疾通通重新冒出來。
眼前的盛玉麟躺在病床上,安靜得像個嬰兒。
盛朗隔著玻璃看他,倏忽想,人出生時就是這樣被放在一張床上,享受這輩子最細緻的呵護,卻還常常哭鬧。現在滿身插滿管子,看上去痛苦萬分,倒是安靜地逆來順受了。
對於現在的盛玉麟,他談不上恨。就像對某個不會表達的物品,是難以真正恨起來的。
盛朗無力地坐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仰起頭闔目休息。
很快,他聽見一串高跟鞋聲從容而來,穿過一整條走廊,在他身邊停住,又安靜地坐下,帶來一陣淡淡的香氣。
沉默了一會兒,盛朗睜開眼淡笑道:「你怎麼跑這來了。」
身邊人把一捧百合遞給盛玉麟助理,又將一罐熱牛奶放到盛朗手中:「忘了嗎?你今天約了我。」
盛朗眉目一凜,倏然坐正說:「對不起裴漪,我是真忘了。」
「可以原諒。」裴漪輕輕笑笑,「畢竟叔叔這種情況離不開人,也畢竟你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失約。」
「抱歉。」
「好了,我都沒覺得怎麼,你也別小題大做。我順路,正好來看望一下。」
她將牛奶拿起來,將易拉罐拉環拉開才又重新放回盛朗手中:「快喝吧,對你有幫助。」
「謝謝。」
「叔叔的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起色。」
「怎麼會那麼突然?」
「其實也不算突然,這兩年他的身體一直不好。」
「所以健康才是最值得關注的,你既然知道,就不要重蹈覆轍。身體要靠養,你對它好幾分,它就回饋你幾分,精神也同樣。你有事情總喜歡擱在心裡,這不是好習慣,應該學著釋放,不光是跟我,跟你信任的朋友,親人,你都可以試著多傾訴些。」
盛朗點點頭:「好。我會,謝謝。」
「最近手怎麼樣了?」
「老樣子。」
「我看看。」裴漪捧起盛朗的右手,看尾指和無名指延伸處一直不受控地跳動,連著手腕也偶會顫抖。
她沿著經絡細細撫摸,感到跳動是有一定規律的,道:「還是尺神經的問題。你的所有狀態都是同步的,既然不是病理上的,那就沒有更好的辦法,還是要從心上解決,放寬心,慢慢來吧。」
夏以臻站在走廊另一端,在人來人往的紛亂里看著這一切。
那的確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美麗女子,一顰一簇都得體高雅,看上去既聰穎又智慧。
盛朗的手正放在她手裡,被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
很快,她與盛朗一同起身,又突然並肩走過來,在夏以臻落荒而逃之前,她第一次,清晰地聽見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別送了,這個地方我還不認路嗎?倒是你,別讓人太為你費心,好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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