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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棋枰最後一著落在何處?這故事最後一筆收在哪裡?沒想到賀雪權不同,賀雪權追溯前塵往事,往前翻看。

正因為賀雪權這個外來者的「醒悟」,乘白羽這個與他命運相纏的人才會夢見所謂「天機」。

可是啊,想看結局的人沒看見,因而生出萬般踟躕,想究因果的人倒是如願以償,卻因此生出更多的猶疑。

「阿羽,」

賀雪權單膝跪在榻邊,捧起乘白羽手,「你沒推開我,你沒發覺麼?我抱著你,你沒推開我。」

他的面上仍帶著失去妖丹帶來的青白,他在他的指間落下虔誠一吻:「別趕我走,好麼?」

許久,

東風吹過窗欞,掀起春寒一場又一場,他聽見他料峭的聲音:

「好吧。」

-

神鹿來訪,在殿中四處踏著蹄子,而後衝著殿外刨刨蹄子。

「你,要歸去了?」

神鹿腦袋微揚,接著重新俯下頭顱。

看來是了。

乘白羽喟嘆:「心愿已了,也好吧。多謝你。」

呦——呦——高大矯健的神鹿,不發人言,只是好像露出憫懷之意,眼中潔白的光華乍現。

這光芒從前乘白羽見過,它的眼神他也讀過,明了笑道:「你問我的心愿?」

沒想到先祖餘蔭的庇佑不止於此。

心愿,紫重山已現世,阿乘也平安降世,還有什麼心愿?

忽然神鹿腳步一彈,朝著一座宮室奔去,乘白羽抬眼一瞧。

啊。

蹄聲輕快,神鹿停在……

霜扶杳安睡的寢殿外。

神鹿在霜扶杳榻前吐出白煙,煙霧如縷,緩緩成象,看上去是一種魚。

隨後逗留在霜扶杳的寢殿不肯離去。

乘輕舟聽說以後即刻出發,最終從南海帶回來一尾黑魚。

「這就是神鹿所指的東西,能解緘亡草之毒?」

乘白羽一邊切脈一邊問。

乘輕舟:

「先前查閱典籍,有一則傳言說靈皇島弟子曾赴神木谷採藥,誤食一種玄草,口不能言,機體日衰,我猜測是緘亡草的變種,前去查過,只是終究沒有定論。如今觀白鹿所化景象,應當不錯。」

乘白羽沉吟片刻:「你說這魚多見於靈皇島附近?」

「是,」乘輕舟滿面疲色難掩目中明光,「靈皇島弟子稱此魚類鰩,只是不知為何生尖齒。」

案上擺著一隻琉璃樽,樽中滿盛南海之水,水中幾尾游魚,長不盈尺,胸鰭如翼,通體漆黑。

乘白羽細細觀摩:

「的確十分肖似文鰩,只是這尖齒……」

一旁賀雪權道:

「靈皇島,救死扶傷,想也有救不回來的。屍身沉於海中,小部分鰩魚誤食,一代一代漸漸養成習性。」

「因此生出尖齒?」

乘白羽思忖,「如此說來,緘亡草須屍首培育,此魚又食腐……以毒攻毒?」

指尖摸著的脈象也分明向好。

可是,用這東西入藥?乘白羽一時夷猶。

賀雪權:「金玉土石,草木鳥獸,凡相生相剋之物大多顏色相類,靈皇島又有先例,未嘗不能一試。」

「總歸情形不可能更壞。」乘輕舟也道。

乘白羽靜默不語。

他在懷念李師焉。賀雪權不合時宜地想。

若是姓李的還在,丹道與醫道不分家,姓李的想必能疏解他的疑慮。

足足三日,乘白羽又親自去一趟靈皇島請來島主,最終敲定一張藥案。

潛息丹餵霜扶杳服下,煎成的鰩魚藥劑也服下,起初無事,兩炷香後霜扶杳周身陡然一彈,身上抖如篩糠,口中嘔血不止。

乘白羽孤注一擲下一副猛藥,吐血漸止,到晚間,悠悠轉醒。

雖說只是一眼隨即復又睡去,但是已經足夠,乘輕舟伏在榻邊默默垂淚,乘白羽鬆一口氣。

休養幾日,霜扶杳張開眼。

同一瞬間神鹿雪白的光輝大亮,親昵地蹭過乘白羽的袖子,昂首踏出殿中,健步飛掠踏上雲霄,身影漸行漸遠漸不可觀,消失不見。

乘白羽久久凝望。

-

衍歷三千年。

此時距離李師焉飛升已經過去將近百年,這一年李清乘成功修出元嬰。

他不比他姊姊,李清霄有半壁王母白圭煉骨,他的修為全憑事在人為,只不顧繼承兩位爹爹的資質,他的天賦也不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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