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了?」李師焉撫他的腰,他噓嚅道:「沒有。」李師焉淡笑一聲,將他敞開的袍子掀到地上。
「我不看,我不看。」乘白羽吟道。
「不成,要看。」
「你好熱。」
二人交股疊臋,湊在燈下分毫畢現,李師焉細觀一刻。
「你、你……」乘白羽吐勻一口氣,「你只顧看什麼?」
「心急了?」
李師焉緊箍他腰側,「預備好了?」
乘白羽細細嗯一聲。
「你這人,」
乘白羽顫聲道,「面容斯文白淨,怎麼……生有這許多毛髮?扎著我了。」
「呵,」
李師焉問,「只有毛髮扎著你了?」
乘白羽耐不得:「你不是最乾脆利落性子?又在磨蹭什麼?」
「怕扎著我雀兒。」
乘白羽面上羞惱積成彤雲,體內也積,沒忍住擺一下腰。
「你……」李師焉目中深極,「看來是我累你等久。」
只覺掌中勁腰猛然一挺,李師焉低聲笑道:「小雀兒是個貪嘴呢。」乘白羽腰肢款款體貼湊迎。
李師焉目光暗彌:
「我從前唾棄世人,沉溺情愛三毒荼心。」
「今日我知道,世上無人能絕情斷愛。」
「不,早已知道,今日只是知道更甚。」
乘白羽吁一口氣,笑:「顛三倒四說些什麼。」
「說愛你,」李師焉道,「說我心悅你,乘白羽,你可聽見。」
我心悅你,不為淺俗的肉慾,但也為此沉淪。
愛你。
「嗯,聽見、聽見了。」乘白羽答道。
又有許多濃情蜜語,湮沒在翻起的浪潮里。
等到月掛西枝,乘白羽無力至極仰在枕上,兩隻腿掛李師焉臂彎,手無意識抓著李師焉脖子。
忽地李師焉道:「我記得有一年秋夜,我訪你紅塵殿。」
「……」
「夜闌人靜,你獨自守在殿中。」
「我問你何故枕孤衾冷,你道賀雪權飲宴未歸。」
「……」
「奇也怪哉,」李師焉真情實感一副困惑語氣,「放著你在寢殿,誰分得出心思想著飲宴?」
「……算我求你,」乘白羽受不住刺激,「別在此時提旁人,好不好?」
說著「別、別」,腰上幌出浪花。
福至心靈,李師焉在他耳邊發問:「他也填得你如此滿麼?」
「……」
「心口不一的小雀兒,」
李師焉笑得狡猾,「嘴上說不想聽,另一張嘴吃緊。」
乘白羽渾身戰粟,一個勁搖頭。
他搖頭,他卻不是不願,怎麼仿佛……
「好雀兒,告訴我,」
李師焉聲聲相問,「他難道不是魂不附體,受你攪熱是怎生忍得住?沒立時交予你。」
「你、你,」乘白羽哀告,「你哪有立時?兩個時辰也有了,你饒饒我。」
李師焉不答,採掘不停,間或兩句逗趣的葷話句句踩著一寸肝膽邊緣。
「他也舂你這樣深麼。」
「你也是這般擁迎他麼?」
「……」
電光石火,乘白羽腦中精光一閃,「你又在吃醋了?」
李師焉一頓,隨即承認:「是,我怎能不吃味。」
「嘻嘻,好酸。」
「那我只好……」
「!!!」乘白羽恨不能濫成一片池沼。
「讓我補些甜的,好麼?」李師焉問。
好麼阿羽?
喜歡麼阿羽?
果真喜歡麼阿羽?
這處呢阿羽?
再近些麼阿羽?
又捺排百下,
半闔著眼看一刻,乘白羽突然問:「李師焉,你看過的那些話本,上面的人難道只以姓名相稱。」
「……什麼?」
「得趣的稱呼多著呢,」
乘白羽往李師焉耳側吐息,「你問我是不是就愛這般疾深處?我告訴你……」
他輕輕說出四個字,李師焉一僵,合抱他的手臂繃得死緊。
「治不了你了?」
乘白羽笑道,「還不繳兵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