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 根本不是在說蠟淚……
「或者你還記得麼?花間酒廬設的婚廬。」
「記、記得。」
李師焉:
「紅絲線繡成的衾, 紅綃紗裁的鴛帳。」
「你著紅裳, 稍撩開些,胸膛也是紅的。」
「彼時我滿目只有這顏色,層層疊疊,簇擁著擠來。」
他……說的依舊不是紅衣……
「莫,莫, 」
乘白羽眼角逼出淚, 「饒、饒去一隻罷, 別三指……」
李師焉在他耳邊道:
「真的?可蠟淚與紅紗俱殷殷拳拳, 不是捨不得我?」
「阿羽, 」
李師焉眼中潑墨,「你真軟和。」
「不成……」
「怎麼不成?適才我也說不成,是誰不依?」
乘白羽抓住橫在身前的手臂,一個勁搖頭, 手上卻半推不是推, 一味只是扯著,如同救命稻草。
清白的眼睛張望片刻,拽著李師焉的手覆在身前,
「話本白看了?我也是男子。」乘白羽咽著氣道。
「是為夫伺候不周,」
李師焉雙管齊下,「瞧你,頤氣指使的樣子,我恨不能……!」
話音未落身前那東西冠子被乘白羽拇指叩住。
「來而不往非禮也,」
乘白羽仰著脖頸往李師焉身上鑽貼,意亂.情迷,「好好學,好好看。」
李師焉目露深思。
常言道教學相長,實在有幾分道理。做學生的又聰敏非常,舉一反三融會貫通,不過兩息功夫乘白羽這個師父交在徒弟李師焉的掌心。
率真放達如乘白羽也不禁羞澀叢生,稍稍撇開臉:「就你久。」
遂掀裳來看。
只見李師焉紫甸甸一物,怒目圓睜昂頭逞風,一派暴怒模樣。
乘白羽腰上更軟。
雖說平日摟摟抱抱里外看遍,可兩人到底是頭一回,又唯恐壓著肚子,乘白羽便教李師焉坐好,自己倚著摸索坐下。
可長久沒人事,到底生疏,竟然幾次三番尋不得去處。
乘白羽歪在枕上歇神,眼睛勾著:
「不成了不成了,一鈞之器不能容以江海,你饒我這回吧。」
這話李師焉默念幾回,無言。
勻幾口氣捲土重來,門徑稍窺,半檐冠子擠挨不止,李師焉突然發問:
「我竟品不出你所說是褒是貶。」
「便直言問你好了,我的美觀悅目一些?還是賀雪權的。」
「……」
乘白羽正敞著吞吃,卡在那裡不上不下,
「哪有論美觀的啊!而且這有什麼好比較的!」
「……為何要在這種時候提他啊!」
李師焉半闔著眼,有一下沒一下在乘白羽腰腹股肉上摩挲。
少時,半身勉強容涵,
似是心切等不得,又似是另有一段焦躁,李師焉定定道:
「要提。」
說罷抽身而退替兩人裹好衣袍,雙臂發力挾起乘白羽跳出芥子,呼嘯往什麼地方飛去。
落地是在……
「……為何來此!」乘白羽閉眼,「你太瘋了。」
他們居然落在鯉庭畔。
「誰謂我無憂,積念起痴狂,」
李師焉破除禁制易如反掌,兩人進殿,「阿羽,今日我與你好好解一解心結,祛一祛避諱。」
「不能提?你我之間當百無禁忌,」
他緊盯乘白羽,「予我麼?」
乘白羽忍不住打量周遭,紅塵殿外紫竹漪漪,風貌依然,看看殿內,陳設等還是舊時模樣,看得出灑掃很勤。
也不盡相同,多出些東西,仿佛都是賀雪權的。
……賀雪權將起居之所從仙鼎殿遷來此處。
乘白羽雙唇哆嗦:「你、你果真要在這裡……」
「嗯,」李師焉道,「如我千百次夢中肖想的一般。」
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渴求神情。
乘白羽腿間汩汩更見濡意。
「乘白羽,許我麼?」
「……嗯。」
……
全須全尾攮入,乘白羽攲斜著身體靠在身後人的肩頭吐氣。
就在他和賀雪權的婚榻上,李師焉要了他。
他小腹隆起的圓弧盈潤非常,顛簸得狠了,衾被蓋不住,一次又一次暴露在月光底下。
是紅塵殿的月光,夜夜照在殿中幽夢花蜷曲花瓣上的月光。
花月似舊時,無不承帶另一個男人的氣味。
他卻坐在李師焉腿上,舒慡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