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來見我與你子】
是賀雪權的傳信!
末尾潦草綴一地名, 此地往南兩百里就是,乘白羽沒有猶豫,風馳電掣一般飛去。
「阿舟!」
遠遠看見兩人,乘白羽疾停,「賀雪權,你做什麼。」
只見乘輕舟軟綿綿歪在賀雪權腳邊,夜厭劍鋒直指!
「我做什麼?」
賀雪權雙目赤紅,「這話該我問你,阿羽,這是誰?」
「你究竟為何在此?你……」
千萬般疑問,乘白羽神色一整,
「……你知道我在清霄丹地?」
「是啊,我知道啊,」
賀雪權雙頰緊繃凹陷,「你先回答我,這個孽種是你背著我和誰生的?李師焉?」
「……」
乘白羽張開嘴又閉上,復張開,
「……你不會又要去燒紫重山吧?」
不等賀雪權說話,接著道,
「我仔細想過了,承風學宮自今日起,與你仙鼎盟勢不兩立,你輕舉妄動試試。鬼族虎視眈眈,枕畔還有合歡宗蠢蠢欲動,你敢嘗試在九州之上再豎一敵。」
賀雪權氣得發笑:「算來我也是承風學宮出身,勢不兩立?說得輕易。」
兩尺八寸。
乘白羽默默計算距離。
一縷焰光,悄無聲息自春行燈中釋出,飄飄搖搖,輕輕覆於乘輕舟周身。
「你,」乘白羽口中道,「許久沒去章留山了吧。」
「你說什麼?」
「我說你留的封陣,真是厲害。連合體巔峰修士隕落都能瞞過天道,沒上仙緣榜,」
乘白羽喟然長嘆,
「承風學宮宮主手刃你父,難道不算分道揚鑣。」
寂靜一瞬,
賀雪權駭然失色:「你……你殺了賀臨淵??」
就是此刻!
趁賀雪權心神巨震,乘白羽悍然出手。
靈力毫不吝惜,動地擎天一般撲向賀雪權,手中燈盞則長擲而出,捲起昏迷的乘輕舟。
賀雪權豈容他得逞,夜厭攜風雷之勢劈下。
忽攸之間,就在差一點點救阿舟脫困的這一瞬間,乘白羽像是察覺到什麼。
他的右手無聲搭上自己左手腕,脈息……
只差一口氣,後繼無力,乘輕舟和春行燈一道敗落,被挾進夜厭迅捷威猛的刃風裡。
乘白羽獨立原地,額上冷汗涔涔。
怎會、怎會……
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恨我至此??」
賀雪權嚼穿齦血,「背著我給別的男人生誕孩兒,還殺我父親?」
乘白羽兀自呆愣,臉色慘白。
「你,很好,」賀雪權道,「想要孩子,跟我來吧。」
說罷駕夜厭升空。
乘白羽回過神,咬牙綴上。
過嘉鴻、雍鸞兩州,溯伊水,再穿閒鶴州,最終落於流沙腹地,章留山。
這裡的封陣沒有被暴力開啟的痕跡,也是,現在還在起效用,可見乘白羽並沒有強拆。
他真是,有本事。
賀雪權口中滿是腥氣。
比及行至山底陣中看見屍首,反而還好一些,腥氣稍淡。
「是我,」
賀雪權突兀出聲,
「是我放任你太久,不聞不問,你便多出許多閒暇幹大事。」
「這孽種是你失蹤那兩年生的嗎?」
「賀臨淵呢?你又是何時動的手?」
乘白羽沉默一瞬:
「就是來合歡宗收徒時。」
「我本為章留山而來,無奈仙緣榜泄了行蹤,你緊跟而至,我見拖不得了,當晚動的手。」
「就是……」賀雪權猛然一忡,「是你我在芥子裡歡.好那一夜?」
乘白羽默然。
「你,在那一夜裡允我注鎖在你體內,」
賀雪權慢慢道,
「親口答應我說願意為我誕育孩兒……」
低頭看一眼地上的青年:
「孩兒你早也有了,而那些話,只是哄我,你轉頭便動手殺我父親。」
「你,」夜厭杵地,賀雪權險些站立不穩,「好狠的心。」
視線攸地直射,賀雪權猝然動了。
如鬼魅一般,乘白羽以為他要傷阿舟,勉力飛身相護,被當胸一掌擊落陣中。
「啊……」
乘白羽笑笑,推開邊上的屍首,「是我魯鈍,原本是沖我來的。你要將我封在這裡?」
「你背叛我,紅塵殿你是回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