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道破家傳絕學的破綻,任誰也要難看一會子的。
「好!」
「少宗主好劍式!」
……
場下歡聲鼓舞,終於不知是誰:
「春行仙君慧眼獨具!道法高妙!」
立時附和之聲一片。
左首一席,皋蓼眸中精光一閃,望向台上青衣人。
她的目光灼灼,隱有刮目相看之意,再移向閻聞雪,則有幾分輕蔑。
不是她一人,場中嘲諷閻聞雪的聲音漸徹。
沒法子,誰讓乘白羽名字前頭綴的是「承風學宮」,只要不是仙鼎盟,那麼合歡宗上下一定屁股歪向你。
「師尊!」莫將闌興奮到臉頰著火,「我勝了!」
「嗯,恭喜。」
要說乘白羽喜怒並不外露,可莫將闌道:
「師尊,我瞧得出你是真正欣喜痛快,還是師尊疼我。」
「好,好。」
……
痛快?
怎麼不痛快。
比試前閻聞雪作出好大一篇嬌態,結果顏面掃地,如今坐在席中不過強撐著,整個人腰背都有些塌,充滿灰敗之氣。
乘白羽不是個幸災樂禍的人,只是……
他瞅一眼賀雪權。
抓緊,你竹馬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不勸慰一二?
算我求你,摒棄你的占有欲看看你自己的心。
總該看清了吧。
……呃 ?
只見賀雪權,半點沒有要哄人的跡象,不僅沒哄,看都沒看那邊,反倒一雙眼睛目眥具裂……
瞪向莫將闌?
乘白羽瞠目。
文人墨客,我看不透你。
你這執筆者究竟在寫些什麼東西?戲摺子也該翻頁,你筆下情節怎的原地不動?
快寫啊。
第25章
戚揚仙君敗於紫流仙君,此事榮登仙緣榜,九州皆知。
至此,面子裡子拋卻,賀雪權即刻率眾告辭。
這檔口莫宗主又跑出來做戲,說什麼與盟主頗為投緣,不能共商大計實在遺憾,云云。
賀雪權皮笑肉不笑:
「如今的大計不外乎抵禦鬼族,此非一家一姓之事,莫宗主也願出力麼?」
這下莫漸夷笑得不很真心了,只得表示願意出人出力。
「善。」
賀雪權點將:紫流仙君莫將闌。
滿座可聞,莫漸夷只能吃下這一計,答允自家弟弟北上大荒山駐守。
無人處,乘白羽贈一方玉瑱予莫將闌。
莫將闌目光觸在玉瑱上,形神巨震:
「師尊這是做什麼?區區鬼族何足為懼,我定然性命無虞。」
「嗯?」
乘白羽奇怪,「你倒有眼光,能瞧出這是保命的東西。」
天地能長久,神仙壽不窮。東皇玉瑱,能替主人抵擋一次致命之危。
乘白羽擺手:「以防萬一。」
「做什麼……」
莫將闌忐忑收下,戀戀不捨走開。
「做什麼?」
乘白羽遙望他的背影,「我先行一步,你自多珍重。」
-
劍閣崢嶸而崔嵬,長河至此方回流。
在此仙鼎盟眾兵分兩路,一路人馬回大荒山,另一路回碧驂山修整。
賀雪權藉口身體不適,要乘白羽陪他坐飛輦。
飛輦這種法器,寶扇雕欄異常華美,也是異常地慢,從合歡宗回到鯉庭估計要花好幾日。
輦中。
「你……」
乘白羽瞧瞧窗帷外,欲言又止,「不去安慰閻聞雪?」
去唄。
賀雪權靜坐入定:「你究竟是嫉恨我和他還是撮合我和他?」
「……」
乘白羽摸摸自己袖子,「沒有呢。」
阿羽都沒有,別瞎說。
「那你,」賀雪權問,「又是何時習的劍法?」
「舊時在覽遺館看過劍譜。」乘白羽敷衍。
「真的啊。」賀雪權仍閉著眼。
某個時刻猛然睜眼:「呵,不是你那死鬼師兄教你的?」
「……」
「我算知道你為何心儀合歡宗的那個賤.種,」
賀雪權聲氣含血帶恨,
「真是像,舉劍行止,一舉手一投足,不知道的還以為朝覺雨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