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曉很想走,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不知道袁青冥抽什麼風,竟然當著自己的面都敢如此坦白。
不過,也或許是在拖延時間?
「陛下,微臣該去辦案了,若是再耽擱下去,姑姑和姑父只怕都會出事。」林覺曉硬著頭皮輕聲提醒。
林覺曉記得,自己剛入城的時候,坊間就在說蕭玉京被帶去了大理寺。
在街上還和衙役起了衝突。
人性之惡,沒人敢去賭。
蕭玉京不良於行,若進了大理寺,只怕會任人宰割。
而以袁青冥之心思,或許他最是盼著蕭玉京去死。
「連你都不願聽我發發牢騷。」袁青冥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自去忙吧,朕自己待會兒。」
林覺曉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匆匆行了一禮,大步離去。
……
幫蕭玉京往蕭家送信的人果然是得到了一筆豐厚的謝禮,美滋滋地拿著錢離開了。
「公子以身犯險,此次可是受了大委屈。」長離笑道。
「我只盼著不出意外。」溫儀景卻並非一點擔心都沒有。
若是動起手來,只青鸞一人,可顧得住蕭玉京?
「迎春他們都安頓好了嗎?」溫儀景轉而又問。
「嗯,都安頓好了,不會有後顧之憂。」長離點頭。
「本來還以為能生下孩子再說,如今看來,都得提前了,倚吟事後肯定又要邀功。」素商笑著說。
「如此看來,還是倚吟更有先見之明,倒是襯的我全靠命運眷顧。」溫儀景心情很不錯的和他們開起玩笑。
「皇帝來了。」溫儀景正在等下一步的消息,卻又暗衛先一步送信。
緊跟著,袁青冥便徑直到了幽蘭園外。
「阿娘。」面對溫儀景,他和以前一樣恭敬有禮。
「政務繁忙,你怎麼有時間出來了?」溫儀景也和以前一樣笑意盈盈。
可目光對上的那一刻,兩個心中都知道,他們之間,已經不服從前來。
「袁家那群麻煩,說手中有阿娘行兇的證據,只怕不會就此罷休,大理寺的那群傢伙,也都不知變通,不如阿娘先隨我入宮清淨幾日,等事情平息再說?」袁青冥客氣又恭敬地詢問溫儀景的意思。
溫儀景微怔,「入宮?」
「大理寺的人,總不敢去宮裡要人。」袁青冥說,「上次我沒能護住瑤瑤,這次一定不會讓阿娘重蹈覆轍。」
他看著溫儀景的眼神認真極了。
溫儀景若有所思,「阿冥,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要保護我的方式?」
袁青冥頷首默認,「阿娘,我是個沒用的人,家族中壓制不住那些長輩,朝堂上還壓制不住那些老臣,可我永遠願意以血肉之軀護在你身前,只願你能平安順遂。」
他說的情真意切。
「那阿冥以為,袁家的老祖宗到底是誰所殺?」溫儀景上前一步,「你不覺得這人死得太巧了嗎?」
袁青冥後退了一步,保持著恭敬的姿態,「老祖宗年歲大了,冬日天寒,路途奔波難免生意外。」
「既然是意外,世人怎麼就懷疑到我身上來了?」溫儀景似笑非笑地問。
「袁家人一直記恨在我成為九州之主後,您成了最尊貴之人,想要嫁禍與您,此次,或許也都是賊喊捉賊的把戲。」袁青冥飛快看了溫儀景一眼,迅速垂下了頭。
「我的阿冥長大了。」溫儀景笑著感慨了一聲,「坐上這龍椅,心思都變得縝密了,連我這個做阿娘都開始看不透你如今是怎麼想的了。」
袁青冥垂著頭的頭緩緩抬起來,對上溫儀景帶著笑意的眸光,「可我好像從來沒看透過你,無論我做了什麼,似乎這一切都逃不過你這雙眼睛。」
溫儀景笑了,「看來,今日我又棋差一招了?」
二人四目相對,明明什麼都沒有言明,卻又好像全都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袁青冥笑了笑,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入宮吧,宮中安全。」
他省去了對她的尊稱。
溫儀景眸光微眯,視線掃過四周,淡聲提醒,「阿冥,開弓沒有回頭箭,回頭是岸。」
袁青冥卻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
警告地看向正要上前的長離,「我也沒想回頭,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我更沒了退路,而你今天也別無選擇。」
「陛下,三思。」長離冷聲警告,擔心地看向溫儀景。
溫儀景抬手制止長離,「我隨陛下入宮,你留在家中等公子回來。」
長離欲言又止,溫儀景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