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有可能。」蕭玉京認命地閉了閉眼。
這個事情,他自己也想過的。
只是他很不希望如此。
小孩子最愛學大人了。
他這個做父親的,到時候一不小心只怕會帶歪了兩個剛接觸這世間新奇事物的孩童。
倚吟不客氣地笑了,「到時候你若是太忙,我來幫你帶孩子也是可以的,畢竟那也是我乾女兒,正好這習武的事情從小時候就先入門。」
說這話,他看了溫儀景一眼。
再次不客氣道,「省得隨了她們阿娘,習武太晚,筋骨都得打斷重修。」
蕭玉京看向溫儀景的目光頓時心疼極了。
和玄英的閒談中,蕭玉京已經知道了溫儀景之前如何習武的。
每聽一次,心中都會疼一次。
「行了行了,你有事兒沒事兒,說完了就快點去忙你自己的。」溫儀景連忙出聲趕人。
「徐沛然那邊,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進展,他最近在調查周家的那個老不死的,聽說還幫著找回來了幾個孩子呢。」溫儀景催促道。
倚吟笑嘻嘻的告辭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夫妻兩個,溫儀景沒好氣地瞪了蕭玉京一眼,「你剛才那什麼眼神?」
這有什麼好心疼的?
筋骨打斷重修,換來了她如今行走江湖都能稱得上一等高手的武藝,賺大了好嗎?
「蕭玉京,請你用為我驕傲的眼神看著我,明白?」溫儀景故作兇狠的警告。
蕭玉京懂了她的意思,收斂了眼底的心底,「你一直都讓人覺得驕傲。」
溫儀景滿意了,隨後兇巴巴道,「你不用心疼我,等你之後站起來重新練武才有你的苦頭吃,到時候我可不心疼你,你要是練不好,我還會嘲笑你!」
蕭玉京縱容地笑著,「嗯,等站起來,我一定會重新好好練武。」
不過她不心疼,他是不信的。
許是白日裡提到了孩子,也提到了腿。
寂靜的夜色里,蕭玉京便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扶著護欄站起來的時候,落在地上的腿終於有了知覺。
酸麻脹痛……
一時間如同奔涌的泉水湧入他的雙腿。
雖然他依舊還需要雙臂支撐起全身的力道,可雙腳已經能聽從大腦的指令往前邁開了。
每一次落地,都有一種萬蟻啃噬的疼痛,卻也讓他忍不住地心生歡喜。
只是那疼痛實在是太過強勁,他沒能控制住自己的五官。
不過,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他只想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他堅信,只要自己多走兩步,雙腿便能變得靈活。
他咬著牙,深呼吸……
「爹爹,爹爹……」突然,視線里出現了兩個咬著牙瞪著眼張開胳膊喊爹爹的粉糰子。
他不由停了下來。
兩個粉糰子五官輪廓無法看得太真切,唯獨咬著的牙瞪著的眼格外清楚。
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好像隨時都會栽倒進旁邊的花壇里。
蕭玉京看著看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兩個小糰子明明是在模仿他剛才的表情。
蕭玉京整個人都傻了,他連忙空出一隻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依舊是個英俊帥氣的阿爹,朝著兩個粉糰子笑了笑,然後慌亂地喊,「青鸞青鸞……」
他在練腿,這兩個小傢伙怎麼闖進來了?
本來走路就沒走穩當呢,還來看他走路。
他閨女還能學會走路嗎?
「青鸞青鸞……」隨著他話落下,兩個小傢伙也搖頭晃腦地鸚鵡學舌跟著喊。
蕭玉京又急又無奈。
自家的孩子,便是這般調皮他都覺得可愛極了。
尤其是那雙黑亮的眸子,像極了溫儀景。
讓人是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蕭玉京等不到青鸞,只看到兩個小傢伙笑嘻嘻又晃晃悠悠朝著他走過來,張開的小胳膊似是要求抱抱。
一顆心都化了,蕭玉京忘了自己的腿,張開手就要去抱。
眼看著他的胳膊碰到小傢伙的手,突然身子被人輕輕推動,「蕭玉京,蕭玉京……」
蕭玉京猛地睜開了眼,夜色里,對上溫儀景睏倦的眸,他不解,「怎麼了?」
「你放開我。」溫儀景無奈地說。
蕭玉京,「……」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睡夢裡,他側過身,從背後抱住了溫儀景。
他手上的力道重,勒疼了他。
「腿,你的腿。」只是他放下手,溫儀景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