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馬球場,楚寒英和溫儀景告別,上了回宮的馬車。
溫儀景喊著長離上了馬車才低聲問,「言初可出來了?」
「小公子好像已經和人走了。」長離一直都在和皇后身邊的嬤嬤聊天,並沒有太注意這邊的動靜。
皇后身邊的嬤嬤問了她許多陛下的喜好,她撿著許多人都知道的說了兩件。
但自家主子此刻的話讓她瞬間警惕起來,「出什麼事情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今日瑤瑤和皇后應該都注意到了言初,方才瑤瑤還和我說她選好駙馬了,我有點擔心,希望是我想多了。」溫儀景眉心輕輕蹙著。
今日見面,楚寒英心思有些重,不過這短短几個月,人好像變了很多。
她的確是想讓公開自己和裴言初的身份,不再委屈那個孩子總藏拙。
可有些事情都還沒安排妥帖。
長離輕輕握住了溫儀景的手,「便真的是小公子,又有什麼關係呢?二人脾性人品您都清楚,不過是公主太依賴您,但公主性子也隨了您七八分,小公子一向敬重您。」
溫儀景眉頭舒展開來,輕聲笑了,「還是你說的有道理,隨他們去吧,年輕人自有自己的想法,回去將此事儘快告訴歲安。」
也是,這兩個人喜結連理的確也能說是一樁喜事。
……
今日五月初一。
從馬場回府後,溫儀景本打算去綠卿園先和蕭玉京打招呼。
卻剛路過花園,就看到蕭玉京在花園裡自己修剪花枝。
他這些日子,人外向了很多,雙腿不能行的事情在他這裡仿佛已經不再是問題。
「回來了?」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蕭玉京笑著回頭打招呼。
是了,他還會笑了。
不再是冷著臉,也不再死氣沉沉。
「特意等我?」溫儀景笑著走過去,旁邊木架子上多放了一把剪刀。
蕭玉京無聲默認,停下手中的動作,溫聲問,「今日馬球賽如何?」
「少年郎朝氣蓬勃,身姿矯健,十分養眼。」溫儀景彎腰撿起地上剪落的花枝。
蕭玉京再次沉默。
「公主今日挑到了合心意的駙馬,或許好事將近。」溫儀景一邊收斂花枝,一邊閒話起今日所見。
本之前還笑意盈盈的蕭玉京卻突然沒了回應,溫儀景納悶地看過去。
蕭玉京正一剪刀將開得正好的月季剪了下來,碩紅的花朵沉甸甸地墜落在地上,不帶根莖。
溫儀景按住蕭玉京手腕的時候,卻為時晚矣。
「開得這麼好的花,怎麼剪了?」溫儀景心疼地撿起來,只一個花朵,插花也不合適。
蕭玉京,「看花眼了,累了,歇歇。」
他將手中的剪刀放在旁邊架子上,心情突然低落了。
她本來也可以和公主一樣在這樣的賽場上挑選合適的郎君,年輕且四肢健全。
溫儀景將自己剪好的花也放上去,讓人送自己院子,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遞給蕭玉京。
蕭玉京接了過來,擦擦手又還回去。
「走吧,去看看咱們種的蔬菜,養的小雞。」溫儀景推著輪椅往後院走。
路上,她思索著蕭玉京為何心情突然低落。
自己不過提及清瑤有了心儀人選。
不會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自己前一句話?
自己前一句說什麼來的?
哦,她誇讚少年郎?
這些都是九州的未來,能有今日賽場上的拼搏精神,她喜聞樂見,有何問題?
是吃醋,還是自卑?
溫儀景如今有些摸不准現在蕭玉京的想法。
「韭菜已經能吃了,明日在家吃餃子?」菜畦旁,溫儀景挑起新的話題。
韭菜是直接請的別人的根,在菜農專心照料下,這一茬長起來的還挺快。
蕭玉京看向綠油油的韭菜,移開目光,看到了綠油油的麥苗,綠中帶點白還沒徹底長好的白菜……
放眼望去,幾個菜畦里全都綠油油的。
「玉京不喜歡吃韭菜嗎?」看著半晌不說話的人,溫儀景好脾氣地溫柔詢問。
蕭玉京抓著輪椅的手用了些許力道,「吃小白菜的吧。」
溫儀景看了一眼還沒張開的小白菜,猶豫了一下,點頭,「也好,不過是吃包子還是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