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嗎?」他的聲音低沉。
透過聲筒傳來,讓人耳尖發顫,裴知憫輕聲道:「還沒。」
「剛才走的時候忘了問,」一口煙滾入肺里,他的嗓音微沉,「你這幾天打算做什麼?」
裴知憫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
「想問問你的計劃,」祁硯寒輕輕一笑,溫聲道,「我追人總要拿出點態度來,你說是吧?」
裴知憫輕咬著唇。
沒被人這麼追求過,對象還是她曾經很喜歡的人。
裴知憫有點手足無措。
祁硯寒吸了一口煙,眼神落向遠處闌珊的燈火。
「你先說說?」
裴知憫想了一下:「明天還會在學校處理點事,下午應該就回家了。」
祁硯寒:「那你忙完跟我說一聲,我送你回去?」
裴知憫抿抿唇:「你不用上班的嗎?」
祁硯寒拿下嘴邊的煙,笑了:「怕我被扣工資?」
裴知憫捏緊了手下的被子,沒吭聲。
那頭的雨聲淅瀝,有一聲微小的汽笛聲傳了過來,緊接著她聽見他說沒事,這點時間還是能抽出來的,裴知憫默了半晌,才道:「好。」
祁硯寒「嗯」了聲,說完「晚安」,讓她先掛電話。
屋外的雨小了不少,但風卻未曾減弱半分,颳得樹枝傾倒。
一支煙抽完,祁硯寒走進客廳倒了杯水,見方芷宜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他以眼神詢問。
「哥,」方芷宜往他那兒挪了點位置,擠眉弄眼道,「你在和誰打電話呀?」
祁硯寒不答反問:「你還不去睡覺?」
方芷宜才不被他的話繞進去,小聲說:「你肯定是在和知憫姐姐打。」
上次她也是無意中看到的,她哥都抱知憫姐姐了!這兩人肯定有情況。
祁硯寒眉頭一挑。
這姑娘還挺機靈。
方芷宜冷不丁提起:「知憫姐姐也知道遠山老師,我再看會兒怎麼了?」
祁硯寒哼笑一聲,視線投向她手裡的書,又問:「她說的?」
方芷宜:「對啊。」
印象里,她畫畫好像也挺厲害,知道遠山,好像也不奇怪。
風從窗子溜進來了兩縷,吹得窗簾微盪,黑夜沉寂,祁硯寒目光悠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隔日清晨,才堪堪停止。
裴知憫昨晚睡得不算太好,早上醒的很早,整理
了下東西就去和師兄師姐開會了,把課題做完總結,裴知憫就回寢室收拾起了行李,她沒多少東西,三兩下就收好了,祁硯寒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進來的。
「在做什麼?」他問。
裴知憫喝了口水,如實說:「剛收好東西,在休息。」
祁硯寒笑了聲:「你下來吧,我在樓下。」
裴知憫溫溫應了句「好」,拿上行李箱就要走,被鄧漪攔住了去路,不懷好意道:「說說唄,誰來接你啊?」
裴知憫輕咳了聲:「一個朋友。」
說完她就出門了,身後的鄧漪在笑:「你可得把持住啊。」
日色灰白,隱隱有放晴的趨勢。
裴知憫一下樓就看見了祁硯寒,他穿著一身黑色,安靜地靠在車邊,瞧見她出來,男人闊步過來拿走了那隻行李箱。
正值中午,祁硯寒沒先送她回家,而是帶她去了南大周圍的餐廳吃飯,店裡暖氣十足,他們相對而坐,吃了頓簡單的午餐。
祁硯寒很照顧她的感受,又是端茶又是盛湯的,從他們身後路過的秦京寧看到這幅畫面,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在追的人是她啊。
看了幾秒,秦京寧無聲離開。
一頓飯沒花多長時間,吃完,裴知憫去了趟洗手間,剛進去就和補妝出來的秦京寧碰上了,她穿著短裙長靴,化著好看的妝,眉目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明艷自信。
多年不見,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
「我剛剛可是都看見了,祁硯寒對你挺照顧啊,」秦京寧笑著道,「他在追你吧?」
裴知憫難為情地笑了聲,沒有否認。
秦京寧「嘖」了一聲,一肚子壞水:「你要是不喜歡他的話,就多吊吊他,別」
裴知憫樂了,她還是他朋友嗎?這麼整他。
「要是喜歡的話——也千萬別太快同意啊,可得好好治治他,」秦京寧說,「畢竟他脾氣大,抽菸喝酒,打牌泡吧樣樣不落,還總是一張冷臉。」
這些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