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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站在老師身邊默默地看著她,直到她好像弄白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走過來摸摸他的頭髮,或者牽起他的手。

他喜歡她主動地發現他、靠近他、觸摸他,溫熱的手指觸摸他的皮膚,微微俯下丨身子凝視他的眼睛,那對阿爾維斯來說,就是無上至福的時刻。

幾乎撐破心臟的狂喜與快樂滿溢在他的身體裡,帶來微醺般的快感。

他是那麼的熱愛這些轉瞬即逝的瞬間,以至於往後的十五年間他無數次在夢境與回憶中將它們一點點地咀嚼、研磨,反覆地在腦中回味,以此來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精神不要徹底地滑向深淵。

與他不同的是,伊登總是會光明正大地撲向老師,主動地抓起她的手晃來晃去,嘰里咕嚕地念叨著昨天打怪的時候踩到了一顆奇怪的蘑菇(「它砰的一下就炸出了一團粉紅色的煙霧,還會嘰嘰叫!」),或是諸如此類的破事;

安德里斯則是那種做了一點點小事就要主動討賞的類型,他在法師塔內總是扮演一個盡職盡責的救火隊長的形象,十分樂意踩在他和伊登的頭上凸顯自己的成熟穩重,然後再跟老師得寸進尺地討要獎賞。

阿爾維斯的心裡有個小人羨慕得邊咬手絹邊滿地打滾,但下次還是遇到同樣的情況,想要說的話在舌尖打了千百個轉,最終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這種性格並沒有隨著他的長大而逐漸變化,反而愈加地嚴重。越是面對內心最渴求最重要的東西,阿爾維斯越是畏畏縮縮、猶豫不決、瞻前顧後。

越是想要,就越是害怕。

是害怕被拒絕呢,還是害怕被傷害?

伊登總給他一種即便被抽飛一萬次也會爬回來的韌性,安德里斯就是那種即便撞得頭破血流也要堅持不懈地走下去的執著——而他自己,阿爾維斯·法比烏斯,他是「軟弱的」。

如果他被拒絕,也許他不會有再來一次的勇氣;如果他無法確保自己一定會是那個最終的勝利者,他寧願選擇不去參與這場未知結果的競爭。

一旦失敗,就意味著他會徹底出局,所以他寧願就這麼默不作聲地徘徊在比賽賽道上,等待著一個萬無一失地衝過終點線的時機。

在被安德里斯激得直接衝去試圖告白、卻又被那股不知何處而來的力量摁倒在地的時候。他想。真是糟透了。如果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或許他一開始就應該——

「因為這不是你的劇本,她沒有走到你的【路線】上,」

身後傳來安德里斯幽魂一樣的絮語,「阿爾維斯,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他很好心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說出了一句阿爾維斯無法拒絕的話語。

他說:

「但是只要我們能夠重啟【劇本】,我能保證,她一定會和你在一起。」

多麼攝人心魄的承諾。

在這個世界的千萬種可能中,存在著這樣一條【路線】:

他們是命中注定的伴侶,世界以他們為中心展開。

在這條【路線】上不管經歷怎樣的艱難困苦、荊棘險阻,他們一定會走到一起,她會在千千萬萬個可能性中毫不猶豫地選中他,再不會有猶豫、再不會有波折。

後來阿爾維斯想,也許他就是在那時被蠱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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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開那次未能成功的告白以外,阿爾維斯迄今為止最大膽的一次行動,大約也就是在老師剛剛到皇宮的那天夜裡,他跪在她的腳下,引誘她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

天知道阿爾維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那時她若是把臉貼在他的胸前,就能聽見他的胸膛里好像有一千隻兔子在開勁舞派對,兔子們激烈的腳步幾乎要把他的胸腔都塌碎——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敢開口。

「你那個時候如果開口了,可能就沒我現在的事了。」

安德里斯說。

阿爾維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好吧我開玩笑的,」

安德里斯聳聳肩,「其實你那時候真的說了她也不會接受的。【劇本】從那時開始就註定了。」

「你開玩笑的能力退化到了令人驚訝的地步。」

阿爾維斯用毫不驚訝的語氣說。

他心情糟糕到了極點,自然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於是兩人互相瞪了對方幾眼,氛圍有些許尷尬,尷尬到一旁的巴德利·斯諾的額頭上肉眼可見地冒出了冷汗。

他在旁邊戰戰兢兢地晃悠過來、晃悠過去,最後終於小聲地開口道:

「陛下,首席大人……兩位吩咐的魔法已經準備好了,您二位是否需要檢查一下效果……?」

「走吧,」

安德里斯說,「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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