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就比如現在,楊嘉樹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不是對朋友的喜歡,更不是對家人的喜歡,而是——情人間的喜歡。
「你想知道什麼?你可以直接問我。」
「……沒什麼。」楊嘉樹說,「很晚了,我要上去睡覺了,這裡蚊子好多,我腿上被咬了好多包,癢死了。」
「你家裡夠住嗎?要不要來我家。」
「不要!那也太奇怪了吧……」
——這兩個傻瓜,真是各有各的傻。
楊嘉樹很敏銳,洞察力強,早就察覺顧琢成對自己的態度跟以前不一樣,可是又不敢相信,不敢確認,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就像顧琢成說的,他的心智不健全,跟兒時所受的心靈創傷有關,導致他習慣性地壓抑自己真實的欲望,在感情方面尤其如此,以此形成一種畸形的保護機制;顧琢成呢,他聰明,但是遲鈍,遲鈍到發現不了那種流淌在他倆之間的神秘吸引力不是友情,而是愛情。其實,這也是一種真誠,真誠到把兩人的友情奉為圭臬,不允許其他骯髒的情感染指——現在他認識到了,同性情感一點都不「骯髒」,它跟世間所有情感一樣,是純潔的,甜美的,從此他多了一件心事,多了一份眷戀,還有責任,他愛楊嘉樹,至死不渝、永遠不變。
也許楊嘉樹不可以接受,但是,他會想辦法讓楊嘉樹接受,反正他們兩個年紀都這麼大了,搭夥過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也許這需要一段時間,需要一個機會——但是,有一首歌這樣唱道:「愛情就像一條河,難免會碰到波折。」
是呀,只要能順利流向愛的海洋,又何懼多少洪波的考驗呢。
第49章
最近一段時間, 楊嘉樹很忙,顧琢成也忙,帶著技術團隊去曼谷出差,途中會在上海停留幾天。顧琢成主動跟楊嘉樹報備了自己的行程, 然後說:「等我回來。」
楊嘉樹在吃早飯, 章芝儀一大早起來攤的煎餅, 「等你幹嘛。」他看著顧琢成發過來的登機照, 不能控制地感到甜蜜。
這個傢伙, 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帶你去吃醉螃蟹, 酒仙橋那邊新開了一家江浙菜館, 聽說很正宗, 去嘗嘗。」
於是,顧琢成剛走, 楊嘉樹就期盼著他回來的那一天。
家裡驟然多出兩個人, 楊嘉樹常常感到不習慣,這天楊嘉苗要去電視台報到, 問楊嘉樹能不能開他的車。楊嘉樹說行啊,就把車鑰匙給他了。出門前章芝儀叮囑:「開車要小心啊!嘉樹,你多照顧弟弟。楊嘉苗,老實點別給你哥添麻煩!」
下到車庫, 楊嘉苗看著楊嘉樹的車,很是嫌棄:「哥, 你就開這個啊?太破了吧!能不能換台酷點的車開。」
楊嘉樹的臉黑了:「不開就滾。」
楊嘉苗血液里的臣服基因甦醒了,不敢再說話,老老實實地開車,給大哥當司機。
兩人不在同一棟樓辦公,楊嘉苗在新區, 楊嘉樹在老區,中間隔了兩條街,兄弟倆商量好楊嘉苗開車,負責接送楊嘉樹,以後就一起上下班。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又有一點麻煩,因為楊嘉樹經常加班,楊嘉苗到點就溜,然後等在樓下,隔三分鐘給楊嘉樹打一個電話:「哥你好了沒?哥你怎麼還不下班?快點我還有事!」
兩次三番的,楊嘉樹就有點煩了,說你快走吧!我等下自己打車回去。
楊嘉苗開著車揚長而去。等回家,章芝儀看見他一個人回來,把哥哥丟在單位,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先揍了他一頓,然後又打電話給楊嘉樹,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家裡在等他一起吃飯。
楊嘉樹說:「別等我了,你們先吃,我還要一會兒才能結束。」
西北的項目還沒結束,後期剛做到一半,他又進了新的項目組。這個項目由杜老師發起,還只是一個概念,杜老師想做一個聚焦散布在西北各地平凡的守護者們的紀錄片,這跟楊嘉樹想到一塊兒去了,這一路上,他們見證了許多平凡又偉大的勞動者,用渺小的身軀守護西北廣袤的土地,比起其他,他們才是更應該被記錄的。
這些天楊嘉樹一有空就和杜老師開會,商討如何把抽象的概念落地,變成切實可行的方案,開完會,楊嘉樹忙著寫策劃書,期間還兼顧發現系列的後期剪輯、腳本撰寫工作。一忙起來,楊嘉樹就忽略了自己的身體健康,去醫院檢查的事一再被他擱置,反正最近頭暈不適的頻率減少了許多,楊嘉樹就認為可能是前段時間沒休息好,累的,因此也就沒再將這回事放在心上。
從公司回到家,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忙,章芝儀要買房子,並且想在電視台附近找,可那地方寸土寸金,儼然是天價,章芝儀就把目光往周邊放了放。楊嘉樹幫她一塊找,另外怕章芝儀住得不舒服,還把臥室里那張硬板床換成了彈簧床,另外又打了張梳妝檯,這對章芝儀來說其實沒太大必要,但楊嘉樹執意要做,怕她住得不舒服,章芝儀勸阻無效,就隨他去了。
感情方面,楊嘉樹最近多了一個狂熱的追求者,那人就是——小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