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歲桉拿出折好的手帕,順手甩開,馥郁的香氣散開。
接著就往楚霽川腦門上按。
擦汗。
擦那莫須有的汗。
楚霽川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
他的笑意被陳歲桉盡收眼底。
陳歲桉邊拿著帕子往楚霽川的腦門上糊,邊疑惑:「你傷成這樣了你還笑什麼?」
楚霽川順遂心意:「公主能來看微臣,微臣喜不自勝。」
陳歲桉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現在是楚霽川最討厭的陳二公主,這話她根本不信,但是這並不妨礙她開心。
「你若開心,那我明日還來看你。」
楚霽川一雙黝黑的眼睛了深藏著執拗和貪念。
他看著面前這隻傻愣愣的兔子,心道,只明日哪裡夠呢。
周圍的香氣更馥郁了一些。
陳歲桉聞了聞手裡的帕子。
不知道被易淺遙塗了些什麼東西,香的刺鼻。
她將帕子又重新收回到籃子裡。
可別熏著楚霽川嘍,別待會沒刷到好感度,厭惡程度刷上去了。
得不償失。
接著陳歲桉想到了易淺遙的第三句教導。
「這是上好的藥,給他塗上,記住,這個過程越慢越好!」
對,塗藥!
陳歲桉又低頭翻自己的籃子,拿出一個瓷瓶,看著楚霽川滲血的傷口直白道:「你這傷口沒有包紮好,現在也沒有大夫,我給你包一下吧?」
這是詢問的語氣。
陳歲桉怕楚霽川實在太討厭她現在的身份,因此嘗試著給他迴旋和拒絕的餘地。
給了他拒絕的機會,希望他不要那麼討厭我。
陳歲桉本是不抱什麼希望的,畢竟她說的理由實在太過蹩腳,可她看著楚霽川盛滿暖意的目光,實在不知編出些什麼理由會更好。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話音剛落,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就橫在自己面前了。
這手掌上還纏著紗布。
陳歲桉將手中的藥放下,動作放的極為輕緩,小心去解紗布上的結。
正午的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一向冰冷的房間暖意融融。光順著鏤空木雕屏風鑽了過來,全跑到了陳歲桉的後背。
楚霽川半躺在床上,正對的陳歲桉,只覺得她滿身都帶了光。
像是天神下凡,又恍若佛光普度。
她是來渡他的。
她是來渡他一個人的。
紗布一層層被揭開,陳歲桉得以看到那血肉模糊又腐爛的手掌。
她呼吸一窒,心裡酸澀怎麼都壓不住,腦海里不住冒出那個滿身是傷的小黑蓮花。
楚霽川看到陳歲桉緊皺的眉頭,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