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祺現在房間是一室一廳的布局,客廳里沒有電視,放了書架和畫板。
朱銳鏵轉了一圈,走到畫板位置停下腳步,「你會畫畫?」
「嗯?」林懷祺面色如常,「上班很累,回來會畫幾筆放鬆心情。」
朱銳鏵眼神落在林懷祺臉上,細細打量,語氣不明,「是嗎?」
一個站立一個坐著,一個眼神滿是冷漠與審視,一個眼底滿是柔軟與無辜。
硬側光打在朱銳鏵一側的臉上,形成強烈的陰影,明暗對比下,更顯他過於咄咄逼人。
軟側光在林懷祺臉上,為她增添幾分溫柔和綿軟。
「師父,懷祺也是受害者,你別用審兇手的態度來對她啊。」
「cut——」
任導眼睛緊緊盯著監視器,對著旁邊的助理忍不住感概,「你看,誰能想到兇手會是她呢?」
助理笑著道,「平時性格桀驁,但是這種性格的主角演起來也沒有一點壓力,真的很有天賦。」
任導沒有否認,但凡多了解一下郁霧就知道,她本身其實很會掠奪的,極其擅長使用自身的優勢。
如果說別人演戲是用方法技巧,郁霧演戲更善於入戲,柔弱無辜,也是她掠奪的一種方式。
這部電影看起來,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
「休息十分鐘拍下場,你們再看看台詞。」
電影和電視劇拍攝並不是按照播出順序拍的,這會兒拍這個劇情,下一場就是另外劇情,所以演員需要從這個劇情里快速脫離,為下一個劇情做準備。
楊井卓和姚扶尋下場補妝,化妝師走到郁霧身邊,拿起粉撲在她臉上輕輕拍了幾下。
等主演和群演都準備好了,副導演一手扶著椅子一手拿著喇叭,「開始!」
「人好好的怎麼就被盯上了?」
「兇手不會還回來吧?我才還完貸款,一時半會兒也搬不走啊。」
「沒事,據說兇手給人發了死亡通知信,只要沒收到信他就不會來。」
「聽說那小伙子是被人吊死的,舌頭吐了三米長呢……」
「咱這房子好好的咋就變凶宅了呢。」
林懷祺站在警戒線外面,臉色蒼白,睫毛低垂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手指緊緊摳著包帶,旁邊一直瞥向林懷祺的路人,沒忍住上前道,「你好,請問是低血糖了嗎?我這裡有糖。」
「我這裡也有水!給你……」
「你怎麼來了?」賀蕭穿著警服,掀起警戒線從下面鑽出來,「這裡不安全,你先回去。」
林懷祺眼睛濕潤,眼瞼微微顫抖,聲音哽咽無助,「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我了……」
賀蕭緊抿唇角,「不會的。」看著林懷祺的臉,語氣又堅定幾分,「不會的。」
林懷祺扯了扯嘴角,惶恐不安充斥著她整個眸子。
朱銳鏵此時也出來了,走到林懷祺身邊道,「你不用著急回去,等會兒和我們一起回警局。」
「cut——」
「轉場!」
「任導是把人當驢使了吧,這段時間怎麼那麼急啊。」姚扶尋一邊補妝一邊吐槽。
「趕暑假檔吧。」楊井卓淡淡道:「這部片子坎城是趕不上了,任導尋思趕八月底的威尼斯呢。」
「啊?」姚扶尋震驚不解,「到底誰給的她勇氣啊?!」
「還能有誰?」對著一旁的郁霧抬了抬下巴,「喏。」
「!!!」姚扶尋嘴角忍不住開始上揚,聲音帶著一絲亢奮,「那……說不定,我也能去轉一圈了?!」
「是的。」將姚扶尋推開,楊井卓鼓勵道,「所以好好拍。」
「準備開始!!!」
回到警局,朱銳鏵將林懷祺帶到審訊室,「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你的痕跡。」
林懷祺雙手緊緊抓著桌子邊緣,眼底閃過一絲驚恐,聲音顫抖卻又努力保持鎮定,「什……什麼意思?」
朱銳鏵將一張照片遞過去,「上面的物品很眼熟吧。」
是一個發卡,曾在林懷祺頭上出現過。
林懷祺臉色瞬間煞白,「不可能,我……」
說完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嗓子乾澀緊繃,緩慢突出一句話,「兇手,是不是兇手潛入我家拿的。」
聽到這話,朱銳鏵和旁邊的警員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說。」
「我經常丟一些東西……」林懷祺聲音幾乎細不可聞,「總有人會拿我的東西,我家也經常被人潛入……」
「之前報警過嗎?」
「沒有……」林懷祺無助落淚,我見猶憐,「他們說喜歡我才這麼做的,說是我的追求者……而且也沒有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就沒有報警……」
「畢竟我只是丟失東西,和他們並沒有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