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時此刻,站在他們身邊的這個人。
裝一個普通玩家還裝上了癮。
封徵雪其實有點奇怪,藺司沉為什麼會將自己「編」成學生。
畢竟以藺司沉的年紀,應該不會太輕,起碼三十來歲,怎麼看也該是「上班族摸魚被老闆發現遂踹掉網線」的例子比較合適。
而且藺司沉……
現在又是要做什麼?
作為長安副本的締造者,卻以玩家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其荒謬程度,不亞於出高考題的考官,親自去參加高考了。
封徵雪默然無語,緩慢地瞥了藺司沉一眼。
但見藺司沉的視線,正游弋在自己的手腕上,眸光像滾燙的熔岩,順著自己的手腕滑向指尖。
注意到封徵雪看過來之後,藺司沉的喉結滾動一下,立刻垂下眼瞼,再抬起時,目光已經變得平靜。
「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
藺司沉的問了個封徵雪沒想到的問題。
封徵雪的眸光有些迴避,聲音很輕:「什麼怎麼樣?」
藺司沉道:「心臟。」
封徵雪有點麻木地眨了眨眼,「沒事。」
「撒謊。」
藺司沉的戳穿沒留任何餘地,鷹隼一般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封徵雪頗為單薄的胸膛,嗓音壓得更低:「你剛剛就很難受了。」
藺司沉使用了一個不容反駁的陳述句。
封徵雪聞言,果然微微蹙眉:「你怎麼知道?」
但見男人微微地揚起下巴,肯定道:「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身體。」
其實封徵雪的心臟的確不舒服,激烈運動時,會極度的呼吸困難,胸悶氣短,夜間根本不能平臥,有時連向右側側臥都會難受,於是只能端坐整夜。
封徵雪是個大夫,不會不明白這些症狀意味著什麼。
放在現實世界,這種病情多半是時日不多,心臟隨時可能驟停。
然而封徵雪沒想到是,自父母師長走後,這麼多年來,並非表面客道、而是真心實意的第一個關心,竟然是一個遊戲裡的Npc問出來的。
幾乎在一剎那間,封徵雪緩過神來,連同口腔都有點發酸。
平坦單薄的腹部下意識縮緊,靜靜地吸了一口氣。
只見他淡淡偏過頭,避開藺司沉的視線,低聲道:「真的沒事——你沒事要忙了麼?可以忙你的去。」
封徵雪的聲音很低,聽得出幾分無奈的柔軟,於是撓得藺司沉的心都跟著癢了起來,恨不能緊捏住封徵雪的手腕逼他好好地看著自己。
「我的事不要緊。」藺司沉輕描淡寫。